屋里,盛竹正要回房,被沈砚叫住了。
“大嫂,你的嫁妆都在房间柜子里,里面应该有换洗的衣物。”
这孩子真是细心……盛竹想。
她身上还穿着红嫁衣,正为晚上换什么衣服发愁呢,这下好了,解决了。
回到房间一检查,果然在旧衣柜里发现了一个包袱,除了几套换洗衣服外,还有一副半新不旧的银手镯。
周婆子到底是心疼这个闺女的,她两个嫂子也没有做得太绝。
将要换的衣服拿出来放到床上,盛竹打开房门,准备去打水过来擦洗身子,一低头,却在房门口看到了满满一桶热水。
她心里一动,探头望了望,没发现人。
失笑……这小三儿,看着脸黑嘴毒不好相处,其实心地一点也不坏。
洗漱完毕后,盛竹倒头就睡了,木板床硬邦邦的,底下铺得都是稻草,只有一床发黄的棉絮,好在夏季快要到了,晚上也不冷。
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一个梦。
机身在摇晃,人群在尖叫,穿着制服的空姐脸色惨白地呼吁大家冷静,可没有人听,所有人都慌了。
有人大哭,有人大骂,机舱里一片混乱。
她坐在靠窗座位上,戴着应急氧气罩,绝望地等待死亡。
“盛竹!”有人在大声呼喊她的名字,那声音焦急,颤抖,还有些耳熟。
是谁?她努力扭头去看,飞机却在这时候直直地往下坠去,几秒钟后,轰然落地。
她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啊!”盛竹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令人恐惧。
她捂着胸口定了定神,这才开始回想梦里的情景,事实上,那并不完是梦,而是她死前的最后一幕。
那个喊她的人,她到最后都没有看清他的脸,只知道是个男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也许是某个不太熟的同事,也许是多年不见的老同学……甚至,也许根本就不是在喊她,而是喊另外一个跟她同名同姓的人。
盛竹自嘲地笑笑,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但事实上,死亡还是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转头看向窗外,天蒙蒙亮,时候还早。
她正准备再睡个回笼觉,房门忽然被人拍得嘭嘭响,一个女人叫道“盛氏,起来了!”
大清早的,谁这么讨嫌?盛竹皱了皱眉,披上外衫过去开门。
是大黑痣,也就是沈篱的大伯母——赖氏。
赖氏斜瞥着她,满脸嫌弃,“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在睡懒觉!新媳妇头三天要给婆家人做早饭,你莫不是忘了吧?”
盛竹还真忘了,或者说,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档子事。
不过无所谓了,入乡随俗嘛,要说前世除了制药之外她还有什么别的爱好,大概就是捣鼓各种吃的吧。
想当年,她跟国内顶级大厨崔一刀是忘年交,还跟他学了大半年的厨艺,她在这方面很有天分,崔一刀就曾经开玩笑地说,还好盛竹志不在此,否则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了。
所以,做饭什么的,难不倒她。
盛竹笑道“行,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赖氏的视线在她乱糟糟的头发上打了个转儿,不耐烦地催促道“别磨磨蹭蹭的,动作快一点!”
说完,像只将要上场的斗鸡一样,抬着下巴走了。
盛竹穿好衣服叠好被子,又在包袱里翻出了一把木梳。
她不会梳这个时代的发型,太复杂了,最主要吧,以她目前这个长相和身材,就是梳出花儿来也好看不到哪儿去,索性就绑了个前世常见的丸子头,方便干活。
打理好自己后,盛竹带上房门走了出来,刚进厅堂,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