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和林氏自是出声应和,和璧架不住家人的热情,只含糊的点头应了。
此时没人注意到,何梅婷早已气结,筷子没动过几下,眼眶都被憋红了。她从小便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此时却因为一个外人被忽略,心里的妒恨更难言喻。
用过晚膳,大郎亲自将和璧和吴悠送到了西厢客房。
“妹子,今晚要委屈你们住在客房了,等明天我让你嫂子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
“大哥客气了,本是我们来得匆忙,让嫂子为难了。我们住上几日就离开,不用这么麻烦。”和璧不在意道。
“你说这话可就是打我脸了,这可是你家,我是你亲哥,这些事是应该的。”大郎又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推开房间门,里面是简陋的两室。
明间墙角处放着红漆炕桌,上面堆着一些瓶瓶罐罐,倒像个杂物间。
里面是卧室,放着一张拔步床、一个木衣柜和两个圆凳罢了,家具都是半旧不新,空气中挥发着一股木材久置腥味。
吴悠推开泛旧发白的纱窗,让屋子里头透透气。
“大小姐,奴婢已经把水烧好了,如果你们要沐浴,请到隔壁浴室。”门外传来一小丫鬟的声音。
“好的,辛苦你了。”和璧给了那丫鬟一个银裸子,那小丫鬟便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吴悠前些日子一直住在山上,没有什么沐浴条件,这几日又是匆匆赶路,不好意思开口。如今也不计较那浴室环境如何,只用了那皂角水和麻布澡巾细细的洗了两三遍之后,又将头发洗干净盘好,用布巾包上。
和璧身上有伤,只草草擦洗了下便回房了。此时已经躺在床上闭目休息。
“和璧姐姐,上药了吗?”吴悠坐到床沿处,感觉到床上只铺着薄薄的一层旧褥子,板得很。
“我已经自个儿上了,不打紧。”和璧睁眼笑道。
那畜生鞭子直往和壁正面打来,幸好没伤到脸,但这日日见得到自己的伤口,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折磨。
“酒是发物,今日情况特殊便罢了,在伤口好全之前可万万不能再喝。”吴悠想起那杯酒,不由得带了些苛责。和壁身上带伤,这何家的晚餐却都是大鱼大肉,口味偏重,和壁只草草吃了几口便罢。
“是是是,我保证。”摸了摸吴悠顺直的头发,和壁心里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如今天气渐热,你身上有带伤,万一没调理好,化了脓反而不好,我们便在这多待上几日吧。”虽然吴悠想早点出发,但看和壁那眷念的表情,她也不好泼她冷水。
“这…你若是不习惯…”和壁有些犹豫。今日梅婷对小姐那态度,她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其他家人热情款待,但她不愿意小姐受丁点儿委屈。
“过几日便是你父亲的祭日吧,子欲养而亲不待,你自入府还从未回过家,如今机会难得,是要好好祭拜你父亲的。”这家人虽有种种的不着调,但大郎对和璧的态度倒是有几分真诚。她在乎的只有和璧,其他不过是陌生人,不值得她关注。
至于环境简陋她们又不是没在山上住过,如今有床有房已是大好。
和璧仔细打量了一下吴悠的神情,发现她面上确实没有半分委屈。在府中虽老爷夫人宽厚,姐妹们也相处甚好,但和父亲一起的记忆却从未模糊。若吴悠坚持要走,她一定会跟着,但心里终究会留下遗憾。
“我们睡吧,这些天赶路也真是累坏了。”吴悠夸张的打了个哈欠,下床去吹熄了灯火。
和璧强撑着的精神也松懈下来,带着笑容很快进入了梦乡。
另一边,何大郎与林氏的房间里还灯火通明。
“你家这大姑娘,现在已经是老姑娘了,本来还指着她那东家能给她配个好人,要不好歹给幅嫁妆,结果到头来啥都没有。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