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旺讲了好一顿,面红耳赤的,拿过一个大竹筒,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松针茶。
堂下大部分社员都听懂了,似乎已经想象出了顷田中错落有致分布着各种作物、牛羊在闲地上随意吃草、一年忙到头不得空闲的美好景象,一个个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相互交头接耳兴奋地讨论着。
也有一些人,一开始种麦种豆的时候还挺清楚,一到后面讲到四圃轮作的时候就晕了,一脸懵逼地看着黑板上那些道道和别扭的图案,徒劳地翻着手中的册子,但一个字也不认识,只好拉着旁边相熟的社员,央求他们再讲解一遍。
社主任祝星子见时机差不多,出来说道“社员们,还有个好消息!东家们已经说了,今年大家刚安顿下来,诸事繁多,所以,咱们公社第一年的夏粮减半!不管你收了多少,最多交三石就够了!”
这也是东海商社对顷田主的扶持措施之一,第一年开荒难度最大,所以要激励一下。给钱当然是不可能的,只能少收点税了。一开始是准备夏粮全免的,但是商务部认为至少要象征性收一点,以把收税流程建设起来,所以最后象征性地减半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社员们顿时发出一阵欢呼。祝星子学着东家们的做派压了压手,继续说道“还有,到时候要是麦子收得多了,也可以卖给东家的粮站。嗯,价格按照市价来,不会比运去城里卖低多少,还是上门收粮!当然,买卖自愿,你想自己运去城里卖也行。”
这也是个好消息,如果自己去城里卖粮的话,运输麻烦不说,还会被城里的粮店压价,要是商社能上门收货,可就大大方便他们了,因此社员们又欢呼了起来。
“还有,”祝星子脸色红亮,“此后的徭役也改啦!嗯,不是说没了,该服的还是要服,不过以后的徭役分了公徭和社徭两种。公徭就是去给东家干活,修路建城之类的,大家都知道,好处是不用自带干粮了,东家管饭,干得好还有公分可以换东西;社徭呢,就没这些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得吃自己,不过干的活都是给咱公社自己干的,就在自家田周围,修修水利、铺铺路,虽然没钱拿,但总归是咱自己得利,也是好事呐!”
徭役在现阶段,仍然是东海商社无法放弃的一种征税形式,而且也有利于把闲散的劳动力利用起来,是进步的征税方式。但是以前的强迫性劳役效率低下,东海人还是稍稍加了一点激励措施,虽然付出了一定的成本,但因为效率提升了,总体还是赚的。
社员们对徭役自然是不喜欢的,但既然有所改进,还是让他们比较满意,一个红脸的女汉子问道“主任,那俺家是服公徭还是社徭啊?”
祝星子一拍额头,说“对了,忘说了,今年咱忙,就不用服徭了,明年冬天,咱再开会选人去服徭役,每户出一人,公徭和社徭各半!嗯,要是到时候还是二十七户,就公徭十四户,社徭十三户。哦,还有,公徭可以出五百免役钱免掉,社徭嘛,这是咱自己的事,具体多少,得咱商量着定。”
听到这个条件,社员们交头接耳,开始议论起来。
刘三旺插嘴道“我看也得五百,不然谁服公徭啊,都抢着去社徭了。”
有人起哄道“那可不一定,公徭还有工分拿呢,说不定有人愿意去呢?”
祝星子摆摆手说“不用急,明年再说吧。行了,谁还有什么事没有?没事的话,咱今天就散会吧,去看看自家的田,然后回家吧!”
众人正要起身,刘三旺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高声说道“等等等等,俺有个事儿忘说了。东家给了咱社一批棉花种子,对,棉花你们知道吧?就是那个棉花。这棉花啊,种的日子跟豆子前后脚,但是更吃地力,收的日子也晚,之后就不能种麦,只能种苜蓿积蓄地力了。不过棉花如今价贵,种一季棉花,赚得可比豆和麦加起来还多!明年要是有人想种,可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