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鹏飞在车上睡了一晚,姐姐小心翼翼地说:“那么冷的天,怕他感冒了?”
“你担心个外人干什么?你几天没睡了?他车上不比这地上暖和?”向荣问姐姐。
“不要跟他计较了,其实,谁的婚姻是幸福的?恐怕很少。我跟你姐夫都离了,但你说咱这个年龄不也挺尴尬的嘛?再找也不好找,而且你能保证再找的那个就一定比他好吗?其实更大可能是比他还差。也有人说干嘛非要再找?一个人过不好吗?哼......一个人过,也谈不上不好吧,但总归是难的。总之,我们这个四十出头的年纪,不要轻易谈离婚,离了你才会发现,其实什么都不能改变。”
向荣其实一直想问问姐姐和姐夫为什么又复婚的事的,姐姐避而不谈,她也就不好问了。现在,姐姐这样说,她就顺势问:“姐,你和姐夫现在好吗?”
“你看他这两天的表现就知道好不好了,李鹏飞是人没来,他人到是来了,不也跟个大爷似的,什么都不过问!”
“那你为什么要和他复婚,他改变了么?”
“他当初和一个小姑娘搞在一起,我们才离的嘛。唉,当时以为,离了就跟死了一样,就解脱了嘛。”姐姐哽咽了一下,“其实,即使离了生气也没有减少。而且我刚才说了,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离了婚肯定要再找的,太难了,我看得上的,人家瞧不上我,人家瞧得上的,我又看不上人家。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了,不敢轻易再找了,这个年龄的男人,也是来二婚的,又能好到哪里去?不找嘛,一个人过起太难了,男人这种东西吧,他可能在家一无是处,什么也不干,但只要躺那里,你就觉得有那么一个人,那是主心骨,有一天,那个人没躺那儿了,你就会害怕。再说,还有孩子呢,孩子也希望我们复婚。”
“......”向荣无言,她在想姐姐的话。
“明早不要跟李鹏飞闹了,爸爸还躺在这里呢,这样闹让人笑话。”姐姐又说。
向荣像被人猛敲了一闷棍,把自己敲醒了。她对于姐姐的前半截关于婚姻的学说是不敢苟同的,她无数次想过,她如果离婚了,她就不打算再找,她怕人家对孩子不好,至于一个女人如果一个人过会有多难?她没有想过。
难道说,这些年她不算是一个人带着孩子过的么?
但是姐姐的后半截话却是相当有理的。她要忍着不和李鹏飞翻脸,要不然真就成了别人茶余饭后谈论的笑话了。爸爸本来在老家口碑极差,这两天就有很多人说不该给他做“道场,”直接扔土里埋了算了。由此,姐姐担心爸爸下葬那天没有乡亲愿意来帮忙抬丧,她和向荣商量,偷偷找好了一支抬丧队,如果下葬那天真的出现无人帮忙抬丧的情况,就出钱请那支抬丧队来抬。
向荣如梦初醒,幸好是半夜没有人,要不然她和李鹏飞一闹,无疑就是扯自己后腿。
第二天,向荣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该干嘛干嘛,李鹏飞小心翼翼地以身试险了好几次,确定向荣不会拿刀砍他了,他才终于把脚踏进了这个家门,而且再也没有迈出去。
爸爸的事总算尘埃落定了,姐姐锁了房门,至于什么老房子,什么山林田地,她为了落个清静,也懒得过问,只要那个女人离开她的房子里面,那些东西她就当不是她的,随那女人爱怎么地。
然后,所有人都各回各家。
向荣回家后若无其事地做家务,做饭,带豆豆和喜喜两兄弟玩。两天后,星期一,豆豆上学去了,中午喜喜睡觉了,她给李鹏飞发了个短信:“再三思量,缘尽至此。”
一会儿工夫,李鹏飞出现在家里。
“什么意思?”李鹏飞拽起向荣的手问。
向荣异常地平静,这个决定在她心里面已经深思熟虑无数遍了,她就像在说别人家的事一样:“我想了很久,把这几天的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