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宽窄不一的街道,犹如汇入大海的江河本版,奔腾着向王宫的方向而来。
而那狂风大浪般的欢呼与呐喊,一声声“克洛维万岁”与“国民议会万岁”早已如空气般充斥在整个城市的各个角落,让此时此刻所有正在旁观这场暴动的人胆战心惊。
虽然无论帝国,瀚土,伊瑟尔…或者任何一个什么秩序世界的国家,城市乃至某个领地大规模的暴乱都不算什么罕见的事情,类似不得人心的国王或领主被推翻更是尤如家常便饭…但类似克洛维城这种,民众推翻王室,结束贵族统治的举动,足以让任何自以为了解克洛维人的学者瞪大眼睛。
所有人都隐隐有所预感,这场注定会改变克洛维王国的惊人变化,绝对不会局限于克洛维一个国家;它就像风暴的先声,迟早会席卷整个秩序世界。
就连王宫城墙上的王家侍卫们,也同样开始出现动摇。
应该说以王家侍卫的精锐程度,加上王宫本身就具备的要塞属性,以暴乱民兵手头的武器想要短时间内拿下,那绝对是有难度的。
问题在于一天可以,两天可以,那三天呢?
整个王宫的守军加起来也不过千把人,和三十万民兵武装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更不用说南部军团已经“叛变”…毫无疑问,谁也不会怀疑外面的暴民真的没有攻克王宫的实力。
并且随着时间推移,广场聚集的反抗者,尤其是拥有武装的民兵数量越来越多;可即便双方实力拉大到肉眼可见的差距,抗议人群依旧没有要发动进攻的势头,甚至完全不像是在准备一场即将开始的进攻。
“我再强调一遍,诸位,虽然我非常感谢你们将我从白厅街总部的监狱中救出来,但如果我们现在就发起进攻,用暴力攻破王宫大门,血洗王室的话,那将与我们所要达成的目标背道而驰,甚至沦落到和圣徒历一百年克洛维城之乱完全相同的地步!”
广场外围的一顶帐篷内,面对眼神中满是期待和激动的“赤心”军官以及国民议会的代表们,身披克洛维旗帜,还换了身新军装的安森·巴赫沉声道:
“逞一时的快意固然能让大家都高兴,但仅仅高兴是没用的,我们必须借助这个机会,彻底奠定国民议会和宪法法典至高无上的地位,而非单纯且暴虐的狂欢。”
话音落下,原本激动的情绪瞬间有了降温的趋势;原本还有些期待的代表们,一下子都皱起了眉头。
“那请问中将您打算怎么做呢?”北港代表威廉·塞西尔赶紧站出来打圆场,替其他人问出了他们最想问的问题:
“是和陛下交涉吗?可之前的种种都足以证明陛下和摄政王太后根本没有任何妥协的想法;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将我们所有人杀光,哪怕为此要让克洛维背负惨重的代价,他们也绝对不会犹豫。”
“正如同您的兄长,克里斯蒂安·巴赫议长所说的那样,国民议会的代表们不是叛徒,真正的谋反者,应该是陛下!”
“对,没错!”
“国民议会无罪,我们无罪!”
十几名代表忍不住叫嚷起来,激动到直接把内心的惊慌失措写在了脸上。
他们当然恐惧…这是在直接和统治了克洛维几百年的王室正面对抗,而且是没有任何退路的那种;如果最后的结局是失败,那么等待他们和他们家人的下场几乎毫无悬念。
“没错,我们是无罪的,所有为了克洛维最高利益,为了实现宪法法典的人都是无罪的。”安森点点头表示赞成:
“可仅仅只有我们自己意识到远远不够,必须让全克洛维的民众都能明白,才能真正扭转我们和国王之间这种完全不对等的关系,让他就算在脑海中幻想一万次杀死我们的情景,也没有实现的可能。”
这……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