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楚国搜查慕容绯的人手已经撤退了,肖燕新安排了商队送慕容绯回盛京。
宽阔千里的长江江面,慕容绯站在甲板上,看着渐渐远去的楚国大地,当初入楚是为了两国战事,却因此遇见了南宫淼,那年轻人才能不输南宫誉,却隐忍多年,卧薪尝胆,最终成了南楚新帝,以后的成就,必然不会输于北宸帝和顾凉侯。
大秦和南楚,迟早还会再开战,不过也要十几年了吧。
那时候的天下,就与我无关了吧……
慕容绯转身回了船舱。
……
湖州军营。
将军帐,烛光跳跃,洛青荼坐在上首位,下面坐了几位将领,还有一位穿着白色道袍的军师。
正是为了平叛,被洛青荼特地从北疆调来的白衣军师,谢岑临。
众人正在连夜商讨新的行军布防图,
谢岑临端着茶盏,不参与讨论,目光一直落在他对面的顾凉侯身上,眼神微妙,细细打量着。
而今,天下一共两股势力,以湖州为界,湖州以北,已经被五王占领,叛军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北上,准备攻占盛京城。
那座繁华璀璨的盛京城,帝王不在,禁军群龙无首,四大营被五王占去了其二,朝中文武百官各为其主,分割多派,只要叛军攻进盛京,天下易主不过顷刻之间。
而湖州往南,便是洛青荼带领的剿灭叛军的军队,洛青荼手中有调动天下兵马的龙虎兵符,临时召集分散在各州的府兵,凑成了二十万的大军,其中有多位名将、老将,都是慕容绯的旧部。
这个刚刚及冠的年轻人,拜将封侯,一人之力,顶住了即将分裂的大秦江山,和五王势力割据山河。
顾凉候洛青荼,这个身体里流着军神血脉的洛家遗孤,再一次将军神之名,震烈天下。
时间到了半夜,众人终于商讨出了新的作战方案,只能明日,便能彻底占领整个湖州,进一步向北,剿除叛军。
众将散了之后,营帐中只剩洛青荼和谢岑临二人。
谢岑临端着茶盏,目光却在洛青荼身上细细打量着,“你去了一趟南楚,回来变化了很多啊。”
洛青荼抬眼,“变了什么?”
谢岑临张了张嘴,一时间没说出来话,除了头发像他师父一样变成银色之外,相貌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就是不一样了,气质更内敛妥帖了,那双极美的桃花眼中光芒幽深安静,看过去的时候,如见一面无波无澜的盐湖。
这种感觉,谢岑临竟觉得和他在慕容绯身边的感觉相似,一样莫名的就让人安心。
仿佛世事浮沉,于他们眼中,只是云烟过眼,浮生一粟。
传令兵走了进来,恭敬道,“报侯爷,军营外来了一个人,说要见你,还给了这个。”
他把手中的东西交给了洛青荼,那是一枚暗红色的古木发簪。
刚刚还让谢岑临觉得波澜不惊的顾凉侯,脸色一变,身形直接消失在了营帐中。
那枚发簪谢岑临也认识,正是当年在丹榕镇,洛青荼用丹榕木为慕容绯刻的发簪,这么说,来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夜晚深沉,雾气从林梢外飘过,军营大门外,只挂着两盏昏黄的灯光,站岗的军士们不辞辛劳,敏锐地警惕四方,洛青荼把洛家军的治军之法用在了这支临时拼凑的军队上,生生打造出了一支王牌雄兵。
军营门口,停着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拉车的两匹马却是珍贵的黑鬃汗血马。
车夫身形瘦小,戴着斗笠,洛青荼几乎是眨眼间从将军帐来到马车前,车夫警惕地抬起头,斗笠下竟是一张稚嫩的少年脸庞,手里的马鞭下一瞬便要甩出去。
车内传出了一道清凉微哑的声音,“停手。”
少年乖乖地停下马鞭,从马车边跳了下来,恭敬退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