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翔集结了兵马,准备出城的时候,宛县的县令温恢赶了过来,高声阻拦道“不可!”
“曹将军,此时更应当闭门自守。宛城武库齐全、粮草充足。虽然只有三千余人,但是发动民众上城,绝对可以抵挡住敌军的。”
如果温恢不是宛城的县令,曹翔需要一个承担罪责的背锅之人的话,他早就一鞭子抽上去了。
所以他压住不耐烦,好声安慰道“曼基勿慌,夏侯将军只是一时受困于贼。等我带领兵马前去救援一二即可,贼人不过是些跳梁小丑,曼基可要好好守城,千万不要中了这些贼人的奸计了。”
你把人马都带走了还让我不要中了奸计?!!我拿什么守城?!!荆州军用得着算计我嘛?!?
温恢真的是要气炸了,他快步上前,一把扯住了曹翔坐骑的马头。
“曹校尉,如今不战而走,曹公要是知道了可是不会轻饶的!”
“谁说本将军不战而走的?!!我这是去救援夏侯将军!温恢你一个边郡子弟懂什么!?”
说完,曹翔不顾温恢的阻拦,打马就走。
可谁知道温恢居然死死的拉住马头的缰绳,马匹一个踉跄差点把曹翔给摔下来。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坠马可不是开玩笑的小事情。曹翔刚刚那一下被温恢吓得又惊又怒,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气得再也压不住心中怒气,手臂用力一甩,一鞭子抽在了温恢的胸前。
随后曹翔抬起右腿,一脚揣在了温恢的头上,直接把他掀翻在路旁。
温恢缓缓的爬了起来,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擦了下鼻子,披头散发的站在路旁。
他看着走远的队伍,气的握紧了拳头,长呼一口气才平复下来。
温恢虽说年龄不大,不过二十七八岁。但其人心性沉稳,颇有谋略。
他十五岁的时候父亲早亡,自己随队护送父亲遗体回家后,便散尽家财读书。
温恢当时年纪虽小,却看的很清楚。财货留在自己手中也避免不了被族人侵吞,不如散出去换取名望,为将来出仕做些铺垫。
后来,家道中落的他好不容易才通过察举孝廉科入第,担任廪丘县县长。
又因为成绩不错,考核上佳而转任宛城县县令。谁知道温恢才来连一个月都没有,荆州军就打过来了。
而曹翔的做法无非就是想甩锅自己,让自己一个刚来的县令承担失土之责!
什么救援夏侯惇,明明就是觉得无法坚持到援军到来而逃命的。真是目光短浅之徒!
此时固城而守才是上上之策,依托着宛城的坚固,三千兵马加上民夫、青壮未必不能够坚持到许都的第二波援军的到来。
结果曹翔却因为贪生怕死而逃了,无非就是仰仗自己是曹氏族人,才那么有恃无恐。
这一刻,温恢心中有所决定了!
“县君,县君,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旁边的小吏看到温恢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以为他被吓傻了。
内心里不由得鄙视了几分,他对这么年轻当上县令的世家子弟天然看不顺眼。
“家主!家主!您这是怎么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跟了温恢十多年的温家老仆小跑着赶了过来,惊慌着问道。
“不碍事的,庆伯。”
温恢活动了一下腮帮子,刚刚曹翔不留余力的那一脚踢得他脸都肿了。
另一名高瘦点的小吏调笑道“县君您别怕,不就是打仗嘛。咱宛城这么多年都打了多少次了?”
“往前数,那位号称江东猛虎的也来过宛城。往后数,咱们也给北地枪王统治过。可是这日子不还是该怎么样过就还是怎么样过嘛,没事的。”
小吏调笑自己的话温恢是听出来了,他默默的摇摇头,自顾自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