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镶在破房子里呆着大半个时辰,似乎是在等什么人。等到日头落了山,房子里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时,有个人才举着一只红色的烛火走了出来。
“秦姨娘还是没有变啊,还这么漂亮。”秦镶这段时间的折磨她被折腾的脸色苍白,人也廋了许多,可比起一般人家的妇人,她还是能用漂亮来形容的。
稳婆远远的看着她,眼中就有了深深的恨意,又看到她手上拿着的银子,立马便的极其的贪婪,“秦姨娘这是打算买断这个消息啊!”
秦镶听到熟悉的声音,身体不由的一哆嗦。快速的转过头,发现就是当年给陈妍接生的稳婆,她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更多的是恨意。
“你为什么又来找我?我们不是两清了吗?”
“两清?秦姨娘,这世上可没有两清的事儿。再说了,当日你可不是想给银子两清的,你是想要我的命,我可是逃了很久的。”
“那你现在就不怕我要你的命吗?”
秦镶恨的咬牙切齿,要不是当初她还没有在宋府站稳脚跟,没有那么多的银子,雇的那个杀手不得力,现在她怎么可能还有后顾之忧。
“当然怕,所以我另外写了一份信交给了某个人。我要是死了,那个人还可以继续来找你。不过,她是不是来找你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她会直接去找聂大人也说不定。”
秦镶颤抖着唇,手里握着的银子咯吱咯吱的响,稳婆伸出苍老的手,笑吟吟的看着她。她有点不甘心,但还是把银子递给了她。
“如此,我们算是两清了吧?我已经没有银子再给你了!”
稳婆握着银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癫狂的笑起来,“两清?你杀了我的丈夫,还想杀了我,这些年我带着孩子们颠沛流离逃命,都是拜你所赐!你不过是赔我一点银子,就想跟我两清,你做梦!”
“你到底想怎么样?”秦镶简直要疯了。
稳婆望了眼黑漆漆的窗外,道,“当初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把自己的女儿跟死了的三公子交换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会遭报应的?过了这么多年的荣华生活,就忘了这件事?现在来问我这个问题,你不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吗?”
秦镶咬着牙,往后退了一步,保养得宜的脸上全是冷汗。
“这是荣安的命,谁让她选在那个时候出生,又偏偏活了下来。”
若是她不换,死的那个人就不是陈妍,是她。后来她发现宋泽信看到荣廷的尸体的时候露出了惋惜和心疼,才又借着荣廷的死获得了宋泽信的愧疚和心疼。她是害了陈妍一条命,害的荣安这些年过的不好,但她也是迫不得已,要怪,就只能怪宋老夫人太狠毒。
稳婆转身坐在椅子上,脸上含着诡异的笑容。
“秦姨娘,其实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她想做什么。你日后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押错了宝。”即使她为了活命不得已换了两个孩子,可如果她在后面没有如此对待荣安,或许她不会有这样凄惨的结局,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秦镶握着心口,因为那些陈年旧事,瑟瑟发抖,却又听到稳婆说这样的话,觉得奇怪,她正要问问她究竟什么意思,门就被打开了。她回头一看,外面黑压压的一圈人看着她,看到顶头的那两个人,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聂清穿着官服,后面还有被他压过来的宋泽信,聂清脸上尽是嘲讽,他道,“宋大人,你的好妾室果然是好手段啊。”
今日有人给他送了一封信,他拿着信的时候有些疑惑,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但信上写着关于秦镶的事。秦镶这些年并不缺钱,她突然将自己的首饰典当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便派了两个人一路尾随着她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跟随她的人见她将东西典当后没有回宋府,而是鬼鬼祟祟的去了西巷的无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