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轻身边有那么多好哥哥,她可是从来不缺纸笔的,所以说你的关心纯属多余。”
乔衡早就看穿了萧小轩的那点心思,得意的笑了笑,然后从盘里抓了一把莲子,又扭头对文澈道“要是那边真的兵戎相见,你可要记得赶过来救我。”
萧小轩调侃道“你不是和蒯翦翦有些来往,坐得离他近一些,不就安全了。”
“那我还不如直接挨着陆玩坐,那样更安全。”乔衡白了他一眼,匆匆离开了这间客房。
萧小轩又倒了一杯茶,问道“文澈,你说陆玩今日会怎么做呢?”
文澈神色从容的说道“他怎么做是他的事,我们只要把黄离和那个人盯住了就是。”
从荆州各地而来的宗族头领此番都带着上千的部曲,驻扎在襄阳城外,这其中就有熊睢、张巨、贝涓、朱悟、赵良和观行六家,俱已投靠孙洵,而潘然和蒋淳是跟随长沙苏家人来到的襄阳,他们各自带了两千私兵。
潘然和步布交情很好,从长沙太守那里得知步布被困于云梦县,他马上就告知了蒋淳,二人带上家兵就一块来了,他们压根没有想过要帮荆州刺史周伯仁,只是单纯来解救朋友的。
“士瑶兄,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补好妆了。”
蒯错正对着一面小镜子往脸颊上扑粉,走一段路就要拿出来补妆,陆玩根本懒得理他,直接下了牛车。
当陆玩走进前厅,一众客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蒯错却朝着习翻笑了笑,然后就跟着陆玩坐到对面去了。
厅上有人问道“陆玄为何没来?”
陆玩只是斜睨了他一眼,唇畔的笑容很是冷淡,像阴寒欲雪天里那一缕淡淡的日光,然后就从银盘中夹起一小块冰块放进自己的酒杯,轻轻摇晃两下,听着冰块在琉璃杯里碰撞的清脆响声,又看向蒯错,笑问道“他是何人?”
蒯错拈起一颗杨梅,轻笑道“他叫张巨,就是张羡之后,张羡早期担任零陵长、桂阳长,在江湘地区颇得民心,后来官至长沙太守,然性格倔强,与刘表对抗,他选择支持曹操,估计还是听信了前任长沙太守孙坚故吏桓阶的建议,劝他趁着曹操和袁绍在官渡对峙期间发动荆南四郡的叛乱。
刘表派兵围攻他,他和刘表能相持一两年,说明他也是很有统兵能力的,直到病逝后其子张怿担任首领,刘表继续攻伐才算是平定了这场叛乱,说起来张羡发动叛乱也是挑了个好时机,很可惜他没能坚持到和桓阶一起接受曹操的封赏,若是他活得久一些,说不定还会被曹操委以重任的。”
张巨听后,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蒯错,那是我家祖上和刘表之间的恩怨,无须重提,投降曹操就能得到重用这也未必,当年蒯越劝说刘琮举州投降曹操,曹操兵不血刃便占有荆州,之后曹操在给荀彧的信中言道“不喜得荆州,喜得蒯异度耳。”并拜蒯越为光禄勋,位列九卿,但也止步于此。蒯越只是表面上被曹操尊崇,但实际上并无实权,此后也没有得到重用,俨然跟闲置起来一样。
到如今蒯氏子弟可有人当上了郎官,好像并没有,这般看来荆襄豪族的境遇确实还不如江东士族,陆机和陆云兄弟俩去洛阳混人脉交情,一个任著作郎,另一个从兖州别驾升任吏部郎,他们还经常在金谷园同那些北方高门子弟诗酒唱酬,好不快活,恐怕早就忘了自己是孙吴旧臣,北人终归瞧不起南人,我觉得他们兄弟俩荣归故里的可能性不大,多半到最后会客死他乡。”
蒯错吐出杨梅核,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同时转动着两把镔铁匕首,嘴角噙着笑,“张巨,你好像是荆州南阳人,却偏偏跑到邵陵郡种杨梅,荆州刺史去年撤去你邵陵太守之职,难道你不知道原因吗?因为你没有治理一郡的才能,就连杨梅你家都种不好,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像秦武王嬴荡不知轻重,举鼎而亡,沦为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