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轻很乖巧的点点头,不过心里却在想着钟雅会不会把羊肉串全都吃光了。
左媛不耐烦道“父亲你说这么多,她根本就听不明白,姐姐不知都点拨她多少次了,她这个榆木脑袋还是不开窍,我看呀她就是个傻瓜,我就弄不明白了,怎么大家还那么喜欢她呢?”
“纨素,至少雨轻平日里还知道给我做鞋子、织个毛坎肩,懂得孝顺我这个舅舅,可你呢,除了惹我生气,你有做过一件让我开心的事情吗?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了,说话还是这么没轻没重的,你什么时候能跟惠芳一样懂事呢?”
左媛蹙着眉头不满道“我是不好的,只有姐姐好,所以母亲给她准备了十里红妆,让她嫁到荥阳郑家,每日却要看夫家人的脸色,什么伯伯叔叔婶婶的,说话一个比一个尖酸刻薄,姐夫是郑家庶子,本来就不受重视,姐姐嫁过去只能跟着他受委屈了。”
雨轻淡淡说道“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天下哪有不受苦的人,有的是身上受苦,有的却是心里受苦,惠芳姐姐温婉贤淑,等姐夫出仕了,过些年日子也就好过了。”
左思含笑点头,左媛却略感讶然,小声嘀咕道“这会子又能理性分析别人的婚姻了,还真是个古怪的丫头。”
月光洒在池面上,波光粼粼,吕莘漫步在池畔,而山延还坐在一旁吃着羊肉串。
钟雅一眼就望见雨轻坐在轮椅上,阿勒在后面推着她,钟雅便起身走过去,笑道“雨轻,你脚上的伤很严重吗?都到坐轮椅的地步了,看来你得好好补一补身子了。”说着就示意阿勒先退下,他慢慢的推着雨轻来至池畔。
卢琛看到这个竹制轮椅做工精致,尤其是系在扶手上的香囊,很特别,便问道“这轮椅是李如柏送你的?”
雨轻微微点头,“他白日里过来同我说了一些有关怀县的事情,至于万山寺遇袭之事,他也会继续派人调查的。”
卢琛深深看了雨轻一眼,轻声道“他还真会挑时间,偏偏在今日过来探望你。”
“雨轻,李如柏是你在这里结交的新朋友吗?他是赵郡李氏还是陇西李氏子弟?我怎么没听说他们也来这里避暑了?”
钟雅搀扶雨轻坐到黄花梨圈椅上,很随意的笑了笑,“改日叫他过来,我们人多,也可以成立一个诗社,芙蓉花快要开了,不如就开个芙蓉社,雨轻你觉得好不好?”
卢琛似笑非笑地瞟了雨轻一眼道“他既不是来自赵郡李氏,也不是陇西李氏子弟,而是一介商贾。”
钟雅一呆,“商贾?”
“谌哥哥,自古很多名臣都做过商贾,齐国管仲早年生活困顿,为了谋生,就与好友鲍叔牙合伙做生意,战国时期的吕不韦是阳翟的大商人,凭着自己独特的投资眼光,将秦国质子异人带回秦国,并且扶植他成为秦庄襄王,吕不韦也被拜为相国;还有战国时期洛阳著名商人白圭,春秋末懂得急流勇退的范蠡,弃政从商,正所谓良贾何负名臣,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经商并非末流。
经商中积累的经验可以用于治国,再把治国的经验运用于后来的经商,将两者的智慧融会贯通,他们由大商变成名臣,他们的人生真正抵达了“达则兼济天下”的境界。
谌哥哥又何必看不起从商的李如柏呢,如果没有他,说不定我们还要被困在洞穴好长时间,谌哥哥不感激他就算了,但至少不要轻视他,尊重别人也是一种修养。”
雨轻说完小瑶鼻儿一翘,哼了一声,不再看他,只是慢悠悠的喝起茶来。
卢琛被她气笑了,夜风起,他站起身,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搭在她的腿上,正要询问她脚伤的情况,却见莫然走上前禀道“小郎君,裴校尉让你和幼安小郎君去书房一趟。”
“我知道了。”
卢琛把目光投向钟雅,提醒他道“雨轻脚上有伤口,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