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遐又向詹长恭询问了有关颇霆的一些事情,见夜色渐深,他便让曾顺先行回去了。
深夜的风有些冷,但却可以让人变得清醒。郗遐头戴白色纶巾,一身米色暗花绸袍,披上鹤氅,嘴里轻声念道:“仰头望明月,寄情千里光。”
潘伯武白了他一眼,带着讥讽、不屑和轻狂,笑道:“这时候念什么酸溜溜的诗,昨日我送给你两个貌美的歌姬,结果你让她们去伺候江惇,江惇又把她们推给了步布,你们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潘伯武很瞧不上郗遐这副傲娇的模样,又道:“我最近看上一个姑娘,她长得很是妩媚动人,我正准备纳她为妾,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考虑让给你。”
郗遐听后不觉发笑:“谁家的女郎这么倒霉,竟被你这家伙看上了?”
一名侍妾正给潘伯武揉着肩,他得意的说道:“被我看上,那是她的造化。”
郗遐斜了他一眼:“那你是准备花钱买,还是威逼利诱迫使人家从了你?”
潘伯武冷冷笑道:“郗遐,用不着把我说的这样不堪,你是无情无义,而我是风流多情,不会像你那样凡事都要争输赢,我会讲感情。”
“你娶妻纳妾,外面还养着一大堆女人,滥情又花心,你这种人只有欲望,哪里会真的懂感情?”
潘伯武摆了摆手,让侍妾退下,蹙起眉头,再一次质问道:“郗遐,你老实回答我,那时你是不想救我?还是不能救我?”
“实际情况就是如此,聂玄的目的不止是杀梁遇一人这么简单,即便那个时候我们把梁遇杀了,聂玄也不会放了你,而且我也没必要与敌人交涉,因为我有办法让你脱险。”
“你不会是指那个杀死聂玄的亲兵吧?”
“若是我早已在聂玄身边安插了自己的耳目,我就不会让袭城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被威逼胁迫的渔民也就不会惨死了。”郗遐眼神里藏着歉疚和无奈,继续说道:“当时我让步布待在民宅中,提前在街上埋下了一些土地雷,将其引爆后,冉起和弓绩他们就可以趁机救你脱险。”
“土地雷是什么?”
“就是一种简单的爆炸性火器,至于爆炸效果如何,我也不是太清楚,只不过是一些江湖术士或者炼丹师研制出来的东西,勉强能够引爆,安全性也不高,好在威力并不大,应该炸不死人的。”
潘伯武本来听到郗遐说会救自己,心里还挺高兴的,可后来听他讲那个不靠谱的土地雷,立时阴下脸来问道:“什么叫炸不死人,你就是想连着我一块炸,你是真心想救我吗?”
郗遐双手抱臂,轻蔑地哼了一声道:“我为了救你煞费苦心,你小子还不知道感恩?”
潘伯武也不再与他计较了,释然一笑:“算了,我就暂且相信你这一回,对了,你家中有事,明日就要赶回洛阳,那么这里的案子怎么办?”
“高勉的案子我已经交给步布和祁斯了,至于蒋瑞,淮阴步氏会帮助调查的,过两日廷尉府应该就会派人来中牟了。”
“好吧,反正你也没心思再待在中牟了,改日我们金谷园再会吧。”
郗遐站起身,坏笑地问道:“我准备去那间闹鬼的琴室坐一坐,你敢不敢去啊?”
“去就去,有你这个瘟神在,我有什么好怕的?”
“不如让他们做点宵夜送过来,你在琴室内腥膻大吃大嚼,更能凸显你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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