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只是输了一场游戏而已,不必太在意。”
夏侯总仍盯着桌上的残局,方才他和裴頠对弈,棋下到中途,裴頠因有事先行离开,留下这盘尚未下完的棋。
虽未下完,但是胜负已明了,裴頠的布局甚是精妙,一招定乾坤。
“裴頠之前遭人暗算,陆玩可有查出什么?”
夏侯殊在旁摆弄着一支毛笔,旋转笔杆,藏有暗剑,笑道:“陆玩已经把这残局交给贺内史来收拾了,依我看裴頠也不想扩大此事,打算放过丁家了。”
“丁凝知道此时动不了裴頠,此举不过是想搅浑这摊水,让那些人觉得有机可趁,你利用薛融间接把裴頠的行踪告知他,这一招虽妙却也险,若是陆玩继续调查下去,恐怕你也要回洛阳找你伯公了。”
“叔叔担心过度了,陆玩的注意力可不在我身上。”
夏侯总瞥了一眼那支机关毛笔,微微皱了皱眉:“那个人回来谯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夏侯殊摇了摇头,又道:“他要做什么事,谁能猜得到,谁又拦得住?”
夏侯总将手里的棋子轻轻放进棋罐里,沉吟道:“罢了,离开了就好,省得让人担心。”
夏侯殊把毛笔挂在笔架上,自语道“我看最令人担心的是裴家的那个养女,总是做些稀奇古怪的事。”
夏侯总嘱咐道:“她在豫州的这段时日,你要派人盯着些。”
夏侯殊点头道:“侄儿明白。”
这边陆玩已经将自己平日所用的文具一一收进紫檀多宝格方匣内,此匣设计小巧精细,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类似于现代的收纳箱。
“士瑶哥哥,这个文具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是别人赠与我的。”
“既然你有更好的了,那就把我之前送你的文具盒还给我好了。”
陆玩见她撅着小嘴生气,顿觉好笑,故意说道:“你怎么不问我这是何人所赠?”
雨轻没有答话,坐到一边翻开陆玩不看的话本小说,对案上那本账簿视而不见。
陆玩走近,笑道:“只要我收下了,再想拿走可就难了。
雨轻小声嘟囔道:“士瑶哥哥也是个喜新厌旧的人。”
陆玩望着这张娇柔惹人怜爱的侧脸,问道:“那么你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雨轻并没有抬头,只是随意的说了一句:“不被欺负的好人。”
“这倒是很难做到的。”
陆玩收回视线,低头翻看一下那本账簿,自语道:“原来这本账簿是假的。”
雨轻抬了一下头:“这账簿对士瑶哥哥很重要吗?”
嵇蕃从熊括手上拿到的账簿应该是真的,可是在他死后,真的账簿就不见了。
陆玩轻声道:“对我而言不重要,或许对那些人有用。”
雨轻把话本放进那个文具匣内,道:“既然不重要,何必再为此烦恼?”
“你—”
陆玩很想听到雨轻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可是他又不敢期待,因为雨轻不会主动向他坦白为何掳走孙旻,还有在六合楼发生的事。
陆玩是故意放走那些人,只因为流水在嵇山上发现了文澈的身影。
“为何这样看着我?”
“你知道我从不看那种荒诞的小说。”
陆玩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伸手把那话本拿出来,雨轻却再次将它放到匣内,不满道:“你不看,我看。”
陆玩无奈道:“我把夏侯兄送的文具匣让给你好了,你想放什么就放什么。”
雨轻问道:“那你用什么?”
陆玩不假思索答道:“我还是喜欢用原来的那个文具匣。”
雨轻又问:“有新的,为什么还用旧的?”
陆玩迎上她的目光,慢慢道:“习惯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