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府。
星月阁。
风如疾同王知牧守在门外,莫辞同江予初则在房里细细翻看着方才得来的物件,尽是些精密剑刃、盔甲的图样,旁的便是重置改良的方案及催促进度的书信。
此物虽无一显示签字画押,可她一眼便能瞧出这字迹定是出于陆长庚之手。
莫辞显然也是认出来了的,眉心一松低沉笑出半声,“私造兵器盔甲可是谋逆大罪,此次,陆长庚必死无疑。”
江予初面无波澜置下信物,缓缓抬眸是显而易见的疑色“说吧,你是从何时起调查他的。”
莫辞心一沉“就…头些日…”
“用你的话说,你该顾及我的脑子。”江予初语气不重,眸子却愈发寒霜逼人。
莫辞干涩笑了半声,抓着信物的指尖禁不住微颤了颤。
江予初冷笑出声,面上阴沉微怒肆起,语气却十分和软明晰“那人同知牧绝非头一次碰面,此类证物也绝非一朝一夕所得。你分明早已布局多时,隐忍至今只为一举将其重创让他再无翻身可能。我可有说错?”
莫辞面上神情愈发僵凝,颤了颤单肩再道不出只字片语。
江予初美目微眯慑出几阵沁骨寒凉,语气仍是不重却字字中气落地有声“怪道是当初嫌我愚蠢,说怕我连累了你的大计。如今看来——璟王可真是好棋局、好手段哪。”
莫辞眉心一蹙,敛眸,侧颊咬肌轻鼓无声缓出口闷气。
虽无半句应答,其反应已将一切尽数昭明。
江予初眸中疑怒愈发显然,字句皆如冰凉针刺直逼那人而去“当初阳其山落马这一杰作也是出自你手罢,还有——后来江家推上位的张元绪根本就不是什么无背景无党争,他背后之人是你罢?你娶我的目的也在于此,你要的是江家权柄。我说的,可有半分偏差。璟王殿下?”
后头四字声声响,激起他心头一颤。
“不是的…”莫辞急急抓上她的指尖,面上直至眼梢溢出的是少见的惶措惊乱,“我、我对你的心思…难道你感受不到吗?”
“先说正事。”江予初一身寒肃冷冷抽回手,面上是几近而出的讽意,似眼前人儿再提半句关于情爱皆是耻辱。
“予初…”
“无话可说就出去。”江予初侧过脸不再看他,面上寒霜似容不得半分商议余地。
房内原本好容易浮上的暖息于此刻尽数消逝。
莫辞怔了怔还想再说些什么,望见她这般面色只怕是越说越要生分了。
事到如今、话至此处,莫辞也不想再加相瞒,“是,我是有意要对陆长庚下手,为此事也确实做了许多准备。”
莫辞极力控制着面上及语气的平静,“可阳其山素来不安分,他获罪之事真的与我无关。”
江予初面上眼底寒意不褪,“提这些无用的,倒不如先说说你同陆长庚怨起何为。”
“我说了真话,你可愿信我两分?”莫辞眸光微烁,那是甘愿为她尽数卸去防备的微怜。
江予初不置可否,逆光的轮廓尽余阴暗,装不下他半分的眸子凉薄刺心。
“若说面上的话,那便是他屡屡辱我觊觎我的妻。唯有他死,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此言一出,江予初冷笑半声,面上是显然的不屑讽意,每分神色皆在昭明对他的不信任。
“但我不想瞒你。”莫辞眼帘缓缓下敛似正极力压抑上涌沉怒。
莫辞喉结微动了动,那是他正极力沉下压抑在喉间的半记情愫。
顿了稍刻控好了思绪才娓娓道来“陆长庚的父亲陆权原是秦国公身边最得力的副将,二十二年前北霄一战,为何秦国公一脉尽数战死而他陆权却一战成名,为何世代皆属李氏一脉的兵符最终会落于陆权手中,他一副将何德何能竟就得封侯爵?你也是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