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很快传了整个长村,有些人家的女儿,被送往了神社中欲做葵侍的,哀痛了一阵后但到底生养的不是男儿,任那些听说逃往了后山的一部分葵侍葵女们自生自灭。
本就被病疫折磨到了不成人形的村民,没有到穷途末路的凶恶残暴,也是冷眼麻木掉了。
樵夫在院落中听到了这个消息,哐当一声,镰刀落地……
更深夜静,月亮好明亮,星星倒显得稀疏,山夜伴着清凉的晚风吹,伴着不知深山上哪里传来的钟声。
樵夫将那把镰刀插在腰间,身上披着夜露、头发上挂着夜草,穿刺在茂密的树林丛丛中。此刻他腰间的刀,不是为砍柴劈树在生计间奔波劳碌而戴,只为保为他的孩子而随时准备战斗。
长村的神社大门,在夜间往往都是关上紧闭的状态,而这次已没有葵侍再守夜值岗在位,大门大喇喇地敞开着,夜不闭户。
大室行年至此,都时至将日,每家每户哪个不是闭户关门提防谨慎着盗贼肆掠?神社遭此大劫,怕是也不日将至了。
他们长村千年的古社神迹,就这样要被毁在了那些假冒着长村村民身份的不法贼寇手里。
樵夫不求什么鲜衣美食,心中唯望家人平平安安度过这一世,只是他现在已是有着明晰的认知在这场乱世中,怕是痴人妄想。
走进无人看守如一座亡灵祭社的神社,樵夫只为了他的长愿而来,神明保佑,他的愿儿吉人天相,避此一劫。就算心里已是知晓希望渺茫,他任然秉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信念而行。
道上,有赤裸着身体横陈着的葵侍尸体,樵夫一路念着大室神社超度文,一边合目绕道而走。
樵夫不敢过于招摇大声喊出长愿的名字,怕吵醒了前社堂内里的那群流氓土匪,只这样一来,找到长愿的机遇根本微乎其微。
从前社跳过那道败坏不堪的破门,樵夫到了后社。边走边四处找寻着,黑灯瞎火,樵夫一个将注意力放在了后面检查自己的行踪是否暴露,前面没留心,有人冲出撞在了他胸膛上!
樵夫一刻间摸上了自己腰上的镰刀,站在倒地还没爬起的人身边,准备一把砍下,割断他的喉咙!
“哎呦!”地上的人发出一声轻微的呼痛声,遏制了樵夫即欲落下的镰刀。
“愿儿!”他惊喜地叫出声,套回去腰上的刀,蹲下身扶起地上的人,接着月光的月辉,看清楚了黑暗中的那张小脸。
“阿公!”长愿也见到了撞倒她的来人,一前倾扑进了樵夫怀中恸哭,中年男人的手拍打在她的肩膀上,慰问劝说起“来,先起来,别哭了,我们得马上出去,有什么事情等离开了这里再说。”
长愿用力地点头,她本也如此打算,然而先前突然的爆发和长久处在恐惧害怕中的情绪,在见到自己最能够依靠信任的人后,崩溃后发泄了出来。
有着樵夫先前摸清了境况,长愿才从神官内室的地窖中爬出,躲躲藏藏、磕磕绊绊跑出来的长愿这次只需跟在樵夫后面,被樵夫拉住了手,两人很快就出了现如今已是魔窟的神社。
路上,樵夫紧迫着时间,已给长愿解释了一番白天在神社里发生的事情。
村民们说,原来是附近的一伙山贼,不知从何听闻了神官要下山的消息,神社中再无人坐镇,便假冒着长村自己人的身份进村,抓走了几户人家中感染上病症的患者,装扮成是病人的家属跑到神社去求药治病,借机行凶作恶,村里人知道后,他们已得逞了一半。
一路往南,两人有惊无险地赶了大半宿的路,直至天边都微微泛起了白,父女俩才望见了自家的小院。
樵夫却忽然停了下来,对着长愿警戒了两句“愿儿,你快先回去,你阿家听说了这场人为的凶灾,思忧愁郁,你快些去给她报个平安,阿公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办,就没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