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妃的消息倒是要比裴黎预期的晚了几天才从宫中传出来。

屈水毕竟是王上继位以来给名分的第一个女人，再加上有强大的母族作为后盾。朝堂上对她的评价也都很高，什么后宫独宠，未来王后首选，一个个夸的天花乱坠。

蒙恬本来是想先压着不告诉裴黎，但他实在是控制不住始渡的那张嘴啊！

始渡完全就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整天绕在裴黎面前做传话筒，还专挑痛处说。

不扎心的话他都不屑于说出口。

不过就算始渡如何用力挑拨，古裴黎的表现都是一如始终的淡然。

这是她早就遇见的事，该生的气早就生完了，该难受的也都缓过来了。

嬴政毕竟已经临幸了人家，也该给个名分负起这份责任。自己主动离开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看到他因为自己而为难。

她不想看到一个敢做不敢认的君王。

而今，她和嬴政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放不放手早就由不得她的意愿了。她不想一昧的抓着不放手，她鄙夷那样的自己。

……

蒙府，

始渡今天很反常，没有再给她说嬴政和屈水的事了。说的都是些贵族圈内的丑闻。

是一些士族绝对不想公之于众的丑闻。

裴黎恬淡的坐在窗前，打断始渡又不知道是从哪听来的八卦。

“始渡，以后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

虽然她也不是很想听他叨叨，但她更不想始渡出去给别人叨叨。

这些话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我这不是为了转移注意力逗你开心嘛！”始渡叹了口气，性感的桃花眼蒙上一层复杂的光芒。

“小丫头，难受了为什么还要逼着自己笑呢？”

始渡凑上前来，蹲在她的座椅旁平视她。

他觉得现在裴黎犹如被人抽走了灵魂，像极了一个无悲无喜的木偶。虽然他并不认识曾经的裴黎，但他就是觉得现在这个木木的女子，不会是她真正的样子。

裴黎抬眼对上他的灼灼目光，平静无比“我并不难受。”

……她又面不改色的在撒谎了。

其实她心里还是很难受的。胸口沉闷，压的她说话的音调都降了八分。不过她的眼睛很干爽，面部表情像是和身体其他部位脱节了一般，没有哭丧着脸。

始渡小心翼翼指了指她后背，“你很神奇。”

明明心里难受的连翅膀没收住都注意不到了，脸上却还能像面瘫了一样平静的可怕。

裴黎偏头向后一看，眸色难得的闪烁了一下，费力的控制将双翼收回。

“下次早点给我提醒，翅膀露出来很危险。”

“好～”

始渡得寸进尺的捏了捏她僵硬的脸。裴黎虽然往后缩了缩，但反应有些迟缓，还是没有躲过。

始渡的手逾矩的捧着她的脸，逼迫她与自己对视。两双眸子被迫对上。一双犹如深潭死水，另一双桃花眼中深藏着心疼。

“你知道吗，其实在百年以前，我们的先祖是根本没有办法像我们一样收回翅膀的，两只翅膀根部连着的是心脏。所以在他们伤心难过、生气愤怒、是情绪波动较大的时候，翅膀便会抑制不住的颤抖，这一点要比眼泪更能反应真实的心理。”

“但经过进化，又或者说是退化，翅膀已经不是连着心的了。我们现在不但可以控制收起翅膀，就连伤心的时候，翅膀一不留神冒出来，也能控制得住再收回去隐藏起来。”

“你说，再过百年之后，翅膀会不会已经能进化到根本不受情绪波动的影响了。”

始渡一点都看不懂这个小姑娘。

不管在地球还是他们母星，对于女子来说，柔弱和伤心并不丢人的，但她却总要要装的那么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