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场中眼不离张小娘的丈夫,安家夫人只觉得可悲,自己明明也是大家闺秀,虽是将门出身不善舞文弄墨,为讨他喜欢,也是苦心钻营了几年,把粗狂豪迈的自己藏起,装作斯文温柔的模样侍夫,可安仲牙一句装模作样的评语将她多年努力击碎,没成想读了这么些年的书,竟只用在教导女儿身上,在外她还是那般粗俗的将门之女。
安夫人思绪万千,面上瞧着安仲牙隐隐带了恨,起身朝老夫人那告辞“娘,这戏曲咿咿呀呀的搅得我头疼,便不打扰母亲与夫君的兴致了。”
老太太兴致颇高,被安太太这般一说,笑意渐淡,张小娘从旁多嘴“评戏安静,姐姐不喜这曲中韵味自是觉得寡淡无趣,下次老祖宗喊一出京戏来,打打闹闹的热闹的紧,姐姐定能陪老祖宗观赏一日。”
“那班子武人才喜欢那打打闹闹的戏曲,真是无趣。冉苏欣,你已嫁进我安府多年,那些个武人身上的坏毛病也该扔一扔了,怪不得我儿只爱宿在水榭,却不爱去你的院中。”
“是,婆母教训的是,只是儿媳今日困倦,先带着玉柔回去歇息了。”安夫人福身而走,也不管老太太乐不乐意。
“你可得好好教教你媳妇,我安府的当家夫人岂可如此粗鄙不堪。”
“是,母亲,儿子定好好教训于她。”
“罢了罢了,把戏撤了,各自安置吧。”老太太挥了挥手,便由着松芝扶回房去,吓得安仲牙在身后连连告罪,张小娘假意惶恐,心内却不知如何得意。
娇妾惶恐,自然引得安仲牙一晚疼惜,只是大着肚子终究不便,不过草草了事。张小娘见自己如此不便,可安仲牙却不愿找发妻泻火,心里越发得意起来。却也知自己身体不便,不愿让冉苏欣又将跟前的大丫鬟开脸送来恶心自己,着意寻了心腹小厮去苏杭物色瘦马几人,送入青楼好生调教,再去抓一副断子绝孙的汤药灌下,只待明日进府。女人与男人之间,总是算计多过恩爱。
江歌儿可不管这些,待天明立即取了盒子随采办婆子一同出府,门房见是吃食也不敢拦下,由着江歌儿顺利带到檀哥儿所在,今日笋哥儿和福伯两人果真未曾出门,一早在家中等候。
笋哥儿脸色不虞的开门,福伯笑意满满的喊着“大小姐来啦。”
“福伯,您别在叫我大小姐了,唤我江歌儿吧。”
“江歌儿?”福伯满心疑惑,又不知这大小姐唱得是哪出戏?
“是,自我入安府,尘姐儿这人便烟消云散了,如今在安府的奴婢名唤江歌儿。”
“尘姐儿”福伯双目擒泪,嘴唇微颤“是我没能护住你们姐两,我对不住老太爷和老夫人的嘱托。”
“福伯,错不在你,你又何必自责,您未怨恨我们姐两拖累您已是万幸了。”江歌儿倒是一脸无措,万万没曾想福伯是这般多愁善感,笋哥见此状,脸黑得铁青,连呆在身边的檀哥儿都感受到了怒意,悄悄的离远了些。
江歌儿自也是有所感应,见福伯越安慰越是自责,江歌儿索性丢下福伯不理,从食盒中拿出今日从安府带出的吃食一一递给三人,只檀哥一人高兴的接了,笋哥一如既往的黑着脸,见江歌儿递了东西来,将脸撇自一边,并不加以理会,江歌儿倒是也没客气,顺手将笋哥的份额又递给了檀哥儿。檀哥儿自是欢喜,笑容灿烂的接下,转头见笋哥儿两手空空,极为懂事的递给笋哥儿,笋哥儿也不好再腔弄调的不接,只好先接过放置一旁不理。
福伯渐渐熄了泪,望着面前白嫩可爱的蛋糕,迟疑道“尘姐江歌儿,这主家的东西不好乱拿,若是被主家发现,打杀都是常事,况且女儿家最要紧的就是名声,若是落一个偷窃的罪名”
江歌儿嘴角含笑,如春风和煦“福伯,这是我亲手做的吃食,请您尝尝鲜罢了。”
“大小姐自己做的?”福伯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