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歌儿微微一笑,将扫帚递给了小丫鬟道了声谢谢,自回房睡了。
这厢安玉柔领着桂香匆匆往菊苑赶,来时已是满堂黑压压的人头,张家小娘子一脸羞红的别在安家大少爷身边,竟像是新媳妇第一天面见高堂的样子,安玉柔嘟着嘴行至大厅,敷衍了事的给安老太太行了礼“祖母晨安,孙女玉柔愿您福寿绵长。”
“乖了,你快捡了凳子坐下,一会同我们一起用膳。”安老太太脸上笑着,心里头却觉得没甚意思,武将儿媳的一双儿女与自己打小不亲近,每日的磕头问安也皆是形式主义,安老太太瞧着碍眼,便免了晨起问安的规矩,结果倒好,非年节自己是断断见不着孙子孙女的影儿,可见是没把自己放心上的,恭谨二字善不能行,奉老便更加没戏,还是得指望张娘子腹中的孩子,原就是张家的骨血,自然更与自己贴心些,若是再江张小娘子许配嫡孙的话,管他什么武将满门贵胄,还不都是她张家说了算?
安老太太打的算盘噼里啪啦响,也不管安家少爷是否愿意,人刚到安府,便押着与那张家小娘子处一块去了,如今被群半老徐娘围在中间说些荤话,脸早臊得跟猴屁股一般通红。
安夫人冷眼瞧着“君儿莫臊,男儿到了年纪也该见见场面,被人说几句荤话便脸红,如何能有出息,你且当逛青楼则个?”
“你这当母亲的,说话也没个避忌,净拿青楼来做比,可见是自轻自贱了?”安老夫人发了火,越瞧这媳妇越不顺心,当初怎就听了那个兵蛋子的骗,娶了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回家?要不是又得了侄女张娘子知冷知热的,不定自己的儿子如今活成啥样。
“儿媳这不是瞧满屋子都是自家人,说话才这般没遮没拦的,若是寻常客人,男女宾客可是要分开,哪能这般男女老少混做一团,勾栏瓦肆都没这般无拘束,若是让言官知晓,老爷必得弹劾。”
“说话越发没有边际了,怎么自家人在一起聚聚,都能被言官弹劾?”
“母亲若是不信,媳妇这可还有前些日子京城里送来的邸报,从三品同知参见郑大人,因入殿前不慎放屁,被数十名言官联手弹劾,罪名是对官家不敬,有污圣听。”
“这里又不是殿前”
“男女大防也不是放屁这般的小事。”安夫人不肯让步,反正自张娘子进门,安老夫人处事偏颇,为人不正,自己也不必给她留面子。
厅中众人言笑晏晏,见两人剑拔弩张,便渐渐止了话头,老夫人不想跟儿媳妇在此话题上缠绕“知君回府,起居可曾安排妥当。”
“烦劳母亲挂怀,一切都已妥当。”安夫人淡淡回复,前些日子早禀了老太太安知君归府的消息,也没见照应一声,如今人到跟前了,又想捡现成的人情卖弄。
“如今哥儿年岁渐增,除了学业也该知些人情冷暖了,我跟前的松芝便很好,不若拨给哥儿先用着。”
安太太瞧了眼老太太身后的黑影,光线有些暗淡,看不甚清楚松芝的表情,想着平日里松芝不苟言笑的模样,想来也是刻板的很,平白的给自己儿子招一木雕般,真是得不偿失。
安夫人嫣然一笑,似荼蘼的蔷薇无风自香“多谢母亲挂念,儿媳已指派了荷香桂香二人服侍君儿,他们两一静一动,正是合宜,且事事稳妥,想来定不会有差池。”
“松芝,你站到少爷跟前,让少爷好好看看。”老太太并不理安家夫人,执意要将松芝塞入安知君门下。
“诺!”松芝垂眉低首,裙锯微动的移到安知君面前“请少爷安。”
“松芝姐姐快快起身,我一向敬重您如长辈,岂有长辈给晚辈见礼的规矩,真是折煞我了。”安知君诚惶诚恐的行长辈礼,满室的人皆摸不着头脑,唯有张家小娘子暗叹了一句小狐狸,这安知君必是嫌松芝人老珠黄,可碍着长着赐不可辞的原因,且把那松芝捧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