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干枯,微凉的夜风将火苗推得左右乱晃,王一檀守在床边已睡熟,手边还放着一卷泛黄的书册,顾小六举剑直劈江歌儿人中,高光惊起了檀哥儿。
顾不得许多,檀哥儿奋力一扑,挡在江歌儿身前喝问道“你这是在干嘛?杀人吗?”
顾小六狷邪一笑“王公子你可请好吧,一会您就知道了。”顾小六伸手将檀哥儿提溜至一边,随手点了他的穴道,檀哥儿想喊喊不出声,只能泪眼婆娑的看着顾小六的利剑一寸一寸向江歌儿靠近。
烛火微动,爆出了灯花一窜,剑锋轻轻一划,一丝鲜血整齐的从人中渗出,顾小六夹起粉糯的母蛊,轻轻一捏,挤出几滴透明色液体,滴在人中处,不久一条细长的白色虫子从体内钻出,顾小六眼明手快的扯下发丝,绷直的往人中处一刮,细长的虫子缠在发丝中被刮出,将子母蛊虫丢进竹罐里,取蜡烛将其焚烧,淡淡的烤肉味弥漫一室,撩拨着众人味蕾翻滚,江歌儿睡眼微怔,见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在自己床边一动不动,心里吃了一惊“你们怎会在我房中?”
顾小六见其清醒,谄笑道“小姐,身体可好些了?”
“无碍?只是檀哥儿”江歌儿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指着檀哥儿发问。
顾小六指尖轻弹,穴道应声而解,有失而复得感的檀哥儿,顾不得找人算账,一头扎进江歌儿的怀中哭得涕泪横流。
姐弟许久未见,感情已然生疏,江歌儿不适的推了推檀哥儿,见他从臂弯间扬起张委屈巴巴的小脸,却是让人不忍推开,江歌儿僵直着背,由着他抱去。
笋哥儿听得声响,见江歌儿醒来,虎头虎脑的咧着嘴一笑,效率奇高的捧来了碗清汤面“小姐将就着吃些,改明儿我学了别的菜式再煮与你吃。”
“已然很好了。”江歌儿轻笑着接过汤面,一碗热汤下肚,整个人才算踏实了。
“小六,你多久回来的?”
“今日下午方至,那止血药已送往大漠关外,经随军大夫验过,确有奇效,我大宋英雄总算在那苦寒之地,能多从阎王手中挣回些姓名了!我顾小六替兄弟们谢王小姐大恩。”顾小六笔直跪地,郑重其事的朝江歌儿磕头作揖。
“小六,你这又是何必?能为大宋出份力,也是我的荣幸。”江歌儿侧身避让,不肯受顾小六大礼,身侧的檀哥儿有样学样朝江歌儿跪下“长姐,檀哥儿不懂事,误听市井传言,与长姐离心,实属罪该万死,还望长姐责罚。”
“嘴唇两片薄肉,上下一碰要人命,那些没根据的事情听听便算了,若是真入了心,当了真,只怕就遂了敌人心愿,当了傻子了。”
“长姐教训得是,檀哥儿知错了。”
“起罢。”
“长姐可还怪我?”
“过去的事便罢了,流言难缠,你身量尚小,许多心境,非你如今年龄阅历所能悟得,故何怪之有?”江歌儿轻扯檀哥儿,将他拉着坐在身侧。
笋哥儿亦听得云里雾里,半日摸不着头脑,只憨憨说道“小姐,屋外的黄豆早已抽苗,可是要看看?”
“夜深了,今日大家都折腾了许久,且去睡上一觉,明日咱可该给黄豆搭架了。”江歌儿一脸疲惫,打发着众人回房,自己躺床上却睡不着了,辗转反侧,扪心自问“这般平庸的活着,她当真甘心吗?”可惜窗外的朗月给不了她半分回应。
翌日晨起,江歌儿随意的吃了两口餐饭,让顾小六将檀哥儿送回书局,自己拎着把铁篱笆往地里走去,果真如笋哥儿所言,嫩黄的黄豆苗已经开始抽穗了,再过不久择了黄豆酿酱油,待酱油功成,是时候让大宋的子民见见红烧肉的风采了,江歌儿越想越是美味,竟不自觉的砸吧了几下嘴巴。
“我倒是越发看不懂你了,滋以为王家小姐该是举止得体,端庄贤淑的人物,可偏偏半分闺秀模样也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