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上官南搬到了沙上。
腹部上的伤口血倒是止住了,但中枪的那一块经过水里一泡,炎了,像糜烂的疮,简直惨不忍睹。
他的伤口比起自己的要严重好多,要真让她来取出子弹,还不免一场心惊。
好在刚才自己刚才去取子弹的器具还在,准好得当,姚安看了看微眯着眼的上官南,忍着点。
再深呼吸,一手用刀片滑开伤口,另一只拿着镊子的手悬在半空中,还在抖。
上官南的伤口被刀片这么一滑,整个人明显被疼的清醒了许多,但他确实在忍。额头上浸出密密麻麻的薄汗,他强忍住疼痛,装出一副轻松若无其事的模样和姚安说话,反正都已经挨了一枪,现在又挨了一刀,再来把镊子也死不了。
姚安咬了咬牙,镊子穿过皮肤找到子弹。上官南浓密的眉毛皱在了一起,他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的子弹有微微打偏,并且不像姚安肩膀上那么浅,一下子就找到了。她尽量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的手抖。镊子游走于上官南肚子的某处肌肉里,终于,镊子抵住了子弹。
尼玛!姚安破口大骂。
怎么了?
子弹打偏了,靠近胃,不好取,如果不用力取不出来,如果太用力会把它逼的更深。姚安把实况说给他听。
上官南倒一副轻松没事的态度,听天由命吧。
姚安则是在心底暗暗憷,她一定争取安全取出子弹。上官南像是能听懂她内心的声音,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脑袋躺在沙上,没什么负担似地。
吸气,吐气,吸气,吐气。重复了两次,姚安身子往前倾过,专心致志的进行自己的事情。她在寻找最合适的位置,镊子已经夹到了子弹。但上面有血,而镊子是银材制成,又太滑了,确实如刚才那般所说,动作太快子弹会滑下,并且就不如之前那般的好找,那样就麻烦了。而也不能太慢,相信无论是姚安还是上官南都经不起这么漫长的煎熬了。
终于,在姚安小心,仔细,且自己感觉过了漫长时光之下,子弹顺利的拔出,这一波,又有好多鲜血从伤口涌了出来。
再度染红了一屋的纸巾。
继续做了一些消毒上药的清理工作,姚安给他的腰上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条。上官南耐力过人,全程下来,竟然没有出一丝声音。
弄好这一切之后,姚安终于瘫软在沙上,这时候肚子再度唱起了空城计。一想到,刚才的重要时刻,肚子竟然咕噜噜的叫,真有些丢人。
躺在沙上的上官南望着姚安的背影,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情愫。心里想着这一天生的事情,要是没有她的话,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他现在最好奇的并不是谁派人来杀他,而是,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面对杀手如此镇定自若并且态度强硬的要背起自己,那种冷漠残酷的眼神,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还有在车里被追杀的时候,左肩中了一枪却没有吭一声,肚子上的银片放在她的嘴里竟然变成了最致命的杀人武器。
在自己家里随意,也懒得动,姚安打开刚才叫的快餐,趴在沙上就吃了起来。等到吃完收拾东西的时候,姚安才想起,屋里还有个人。
你怎么还没走?
上官南的目光如一弯潭水,看着她,深不可及,你的肩膀没事吧?
溢出了血。白色家居服被染红了,肩上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哦,子弹已经取出来。姚安轻描淡写道,你这边子弹取出来,伤口就没什么问题了,只不过要隔一天换次药。
哦,还有想要好的快点的话,最好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说这话的时候姚安转过头去,没其他事,你就走吧。
你吃醋啊?上官南的声音又恢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