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宗一寺,都相当克制鬼修。
道宗的雷法,浩然正气;灵山的渡难符,佛陀金身;都属于至纯至阳之物,鬼修和妖物相当畏惧此类物事,一般打了照面,都是绕路离开,毕竟像韩约这样能够硬撼照顶日光的魔头,整座大隋就只有一位。
宁奕这一路上很是低调。
但似乎还是出了一些状况。
荒山野岭,杳无人烟。
下了一场小雨,为了不淋湿箱笼里的书籍,宁奕撑起细雪,举着油纸伞,缓慢前行。
看起来只有宁奕一人孤独行路,但其实并非如此。
宁奕步伐逐渐放缓,一脚深一脚浅,踩得泥泞四溅。
这场雨下得不久,一个时辰后就停了。
雨停之后,宁奕顺势歇息,停了下来,神情疲倦,擦了擦汗,然后四处观望一圈。
他的神念早已经探知到,自己头顶上,有两缕剑光,升的极高,吊在自己头顶,不快也不慢……跟了自己半个时辰左右。
这两位弟子应该是太游山的阴阳双修,境界不高也不低,都是后境,一男一女,女子修为要稍低一头,大约拔剑,男子应该是宗门内小有名气的人物,已然踏入九境。
宁奕找了个干燥地,故意卸下书箱,原地休息,默默取出《金篆玉函》,轻轻坐在箱笼上翻阅。
果然。
自己停下翻阅书卷还没有多久,立马就有剑气呼啸声音传来——
宁奕恰到好处地“惘然”抬起头来,看着一男一女落在自己面前,两件白袍如雪,看起来一副华贵模样,男女都生得很好看,从悬浮在空中的剑器上轻轻跳下,落地之后,抬手之间,那柄飞剑便轻轻震颤,剑身缩小直入袖中。
宁奕眼神平静。
这是太游山的飞剑之术。
飞剑乃是古法炼制的袖珍古剑,应该不止一把,这门剑术与裴旻大人的“驭剑指杀”有所类似,同属于修成之后能够千里之外割人头颅的杀人术。
“两位大人是?”宁奕连忙合上手中书卷,故作困惑。
“不要担心,我等不是鬼修,来自于太游山。”那一男一女落地之后,态度出奇的好,自我介绍了一番。
男的叫玄霄,女的叫朱阙。
得知两位修行者大人来自太游山后,宁奕的面颊上适当出现了一抹感激,他合上古卷,拱手道“原来两位大人来自圣山啊……听闻大泽有圣山巡守,故而太平,如今行路数日,未曾遇到丝毫麻烦,果真如此,敬佩敬佩。”
玄霄笑着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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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放得很低,他虽是圣山子弟,可也知道外面道理,行走在外,尤其是大泽这等偏僻之地,不可以貌取人,在不知底细之前,还是笑脸相迎比较好。
朱阙的神情一直冷冰冰的,目光从头到尾盯着宁奕的腰间。
玄霄笑着道“先生贵姓?”
“免贵,姓宁,单名一个臣字。”
“宁”这个姓,在玄霄耳中有些熟悉。
宁臣。
宁奕笑着解释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宁做躬耕农,不做天子臣。在下是个负笈书生,没什么出身,不算大户人家,我家先生要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于是来大泽走一走,看一看。”
玄霄有些恍然,他笑了笑,看着宁奕,这一身穷酸书生打扮,倒是符合刚刚说话的“迂腐”和“愚蠢”。
这年头,什么人都有,有人拼了命想从东境长城外进来,有人闲着没事干背着一筐子书四处瞎逛,说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也就是运气好,没遇上坏人。
遇上了,这书生连人带箱笼都被大泽里的魔头吃了。
“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