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在游牧民族的首领或者将领眼中，他们部落当中的奴隶们从来就不是人。

不管是部落当中被他们打草谷时掳劫来的汉人奴隶，亦或是被游牧民族贵族们役使了几辈子的奴隶，只要是奴隶，他们的遭遇从来都是如此，一般而言，也并不是容易就能够改变得了他们的命运。

说到这一点，陇西郡境内的汉人，甚至是金珏，还要感谢之前，被他所杀的那个所谓的河首平汉王宋建，正是因为他的存在，使得在汉末在陇西郡战乱初起之时，他的自立及时收拢了那些未能够及时逃出陇西郡的汉人百姓，这才使得占领了陇西郡绝大多数属县的烧当羌部族在入侵之后，并未得到太多的汉人奴隶。

这是相对凉州其他郡羌族人部族而言的。

除了河西四郡和汉阳郡之外，像金城郡、北地郡和安定郡这三个地方世家势力比较弱，且没有大军阀驻扎的郡，其郡内很多来不及逃走的汉人百姓几乎都沦为了当地各游牧部落的奴隶。

其实，这也就是历史上，诸葛亮屡次想要带兵攻入陇右或者关中，始终没有人相应他起兵的一个重要原因，一则，刘汉王朝经历了两次党锢之争和黄巾军之乱后，再加上桓灵二帝的昏庸，已经大失民心，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东汉末年的关中地区，已经与汉高祖刘邦入主关中时的情况发生了根本性转变。

刘邦入主的时候凉州地区都是秦人，而三国鼎立时期，凉州境内的游牧民族人口几乎可以与汉人持平，甚至已经超过了。

连关中和凉州地区的汉人百姓们全都不再顾念刘汉王朝，更何况那些原本就不想被汉人中央政府管束的游牧民族，因为，诸葛亮想要学刘邦那样，进兵关中的时候，关中百姓迎接王师一般欢迎他，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罢了。

对于羌族人这种利用奴隶背土填坑的方式来破解车阵前的壕沟，成廉早就有所预料，不过，他也并未派出他手中的王牌部队——两千黄巾军精锐骑兵出击，将这些奴隶军击杀或者驱赶，依然只是让军中那些臂力超于常人的人继续向阵外用手中的弓箭挨个点名。

不过，这些被精挑细选挑出来的弓箭手，都经过相关的培训，他们在搭弓射箭的时候，心里面都清楚，现阶段，他们手中射出的每一箭若是只被用来射杀阵前那些普通的奴隶，意义不大，不，应该说是毫无意义，要杀，就应该杀那些在奴隶军身后督战的那些羌族骑兵。

这才叫点名，这才叫狙击，用公子金珏点评的话来说，这才是一名狙击手在战场上应该做，而且是必须要做到的一件事。

一想到公子在出兵前，单独召见他们这些在军中可以说是万里挑一被选拔出来的弓箭手，不，应该说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代狙击手时，所说得那些鼓励的话，以及狙击手们若是获得了惊人的战功而能够获得的奖励，心中便充满了斗志。

于是乎，在能够看到阵前情况的位置上，不管是羌族人，亦或是成廉部所有士兵，甚至也包括成廉自己，邓芝和廖化在内所有人的眼中，车阵前发生了一幕匪夷所思的事情——车阵前那些战战兢兢、怕得要死的奴隶军们在成廉部箭矢的威胁下，至今居然没有死一个。

相反，处于奴隶军身后的那些正在执行督战任务的羌族骑兵们却被扁厢车里飞出来的神出鬼没的箭矢一一点名了，等到第一道壕沟被填完，奴隶军惯性般来到第二道壕沟时，他们身后督战幸存下来的羌族骑兵根本就不敢跟上来，而是全都躲得远远的。

不，刚刚被射杀了一个，那一箭却不是成廉部躲在扁厢车里的狙击弓箭手们射杀的，而是成廉忍不住实验了一下，结果因为力道不够，‘无辜’射杀了一名敌军阵营里的奴隶。

成廉所在的位置毕竟是在中军，即便他此刻站在中军的最前方，可也距离最里层扁厢车都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