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说完之后,伸手推开两名挡在他身前的绿林响马,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众人不晓得周寒想要干什么,不过被他方才说话时的气势压服,纷纷后退,给周寒让出了一条通道。周寒挤出了人群,快步到了金玉楼身边,拱手说道:“金寨主,敝寨虽然人少势弱,却也并不害怕宝阳寨这伙卑鄙无耻的奸诈小人。金寨主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咱们双岩寨去办,尽管吩咐便是。”
金玉楼见周寒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心下又好气又好笑,暗想这个姓周的家伙痛骂宝阳寨群盗是卑鄙无耻的奸诈的小人,可是他自己何尝不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他看到石敢当授首,锦衣卫大举来援,宝阳寨已是一败涂地,便跳了出来痛打落水狗。如此一来,既可以讨好锦衣卫,又能够落井下石,灭掉曾经威胁过他的宝阳寨,可以说是一石二鸟。不过这个家伙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眼下自己势单力孤,许多话不方便说,由这个小人说了出来,可以省去许多麻烦,倒也不错。
金玉楼心下思忖,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周寒只道金玉楼故意在自己面前装腔做势,暗想既然咱们要演一出好戏,不妨将戏演得更足一些,那些锦衣卫看到之后,对自己必定更为看重。念及此处,周寒对金玉楼大声说道:“为了表明心志,周某愿意为金寨主分忧,替各位绿林朋友除害!”
周寒说完之后,右手拔出钢刀,一刀便将跪在旁边的一名宝阳寨喽啰的脑袋砍了下来。在场的绿林响马大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但是看到周寒二话不说便将宝阳寨的喽啰斩杀,心下大惊。许多胆小的绿林响马惊呼了一声,慌慌张张地向后退去。只见人群如大海退潮一般,直向道路东侧退去。
便在此时,只听得数声“嗤嗤”怪响,从大路两侧的屋宅上射下了十几支弩箭,齐齐插在道路中央,恰好拦在众响马想要逃走的前路上。群盗见此情形,吓了一跳,急忙停下了脚步。只听右首屋顶上一名黑衣人阴森森地说道:“若有人越过这些弩箭,杀无赦!”
群盗听黑衣人如此一说,心下大惊,再也不敢向前迈出一步,又慌慌张张地向西侧退了几步,这才勉强停了下来。不过有许多脑筋转得极快的绿林响马心中暗想,眼下宝阳寨几乎全军覆没,金玉楼已经掌控了大局,日后关外绿林必定是黑风寨的天下。咱们须得与黑风寨结纳,否则日后必定大祸临头。念及此处,有几家山寨的首脑人物振臂高呼,如同昨日在王宅大院中支持石敢当和吴一路做绿林副盟主一样,只不过此时他们喊出的却是“金寨主做绿林总盟主”。更有几家绿林山寨生怕落在其他山寨后面,惹恼了金玉楼,便也学着周寒的模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直向跪在地上的王堂主等人杀了过去。眨眼之间,便有十几名宝阳寨喽啰尸横当地。其余各家山寨见此情形,便也纷纷冲上前去,将剩下的宝阳寨喽啰围在中间,刀枪棍棒齐齐打了下去。只听得宝阳寨喽啰惨叫声不断,片刻之后,连同王堂主在内,二十多名宝阳寨喽啰惨死当场。尸体大多不成人形,看上去恐怖之极。
绿林群盗杀光了宝阳寨喽啰,又纷纷挤到金玉楼面前,向金玉楼大表忠心。更有几名绿林响马如同疯了一般,将宝阳寨喽啰的人头举在手中乱蹦乱跳,大喊大叫。厉秋风见此情形,知道这些绿林响马恐惧到了极点,竟然将金玉楼认作了能救他们性命的大救星,才会变得如此疯狂失态,心下不由叹了一口气,暗想我在南镇抚司当差之时,时常到刑部、大理寺、天牢和诏狱听审。许多犯人被审案的官员严刑拷打,又被种种毒辣手段吓得疯疯癫癫,极度恐惧之下,如同疯了一般,审案的官员要他们如何招供他们便如何招供,要他们将谁牵涉到案子中他们便将谁牵涉到案子中。绿林群盗这几日在王家庄中见到了许多怪事,眼下又被锦衣卫围住,惊恐之下只想着逃得性命,才会变成如此模样。
厉秋风思忖之际,忽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