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暴露了本性。被霍光将安乐下狱警告后消停了一段时间,然后就开始耽于淫乐游猎,若只如此也就罢了,可近来温室殿的眼线回报,说刘贺时常口不择言,指责大将军和尚书台,近来还在看《孝文本纪》。
霍光自己没看过,立刻让太史将石渠阁中所藏太史公书也取来一观,他的关注点除了汉文帝韬光养晦外,就落在大汉功臣周勃的凄凉下场上了。
皇帝啊皇帝,你想干什么?
很快,刘贺果然按照学来的诏书画起虎来,准备大肆封赏群臣收买人心,尤其是欲加封苏武为列侯!
嘿,当年燕王刘旦对霍光大肆抨击,其中一个借口便是为苏武叫屈“臣闻武帝使中郎将苏武使匈奴,见留二十年不降,还仅为典属国。今大将军长史杨敞无劳,为搜粟都尉。”
刘贺自作聪明,殊不知是触了大将军霉头了。
这有毒的讨好,霍光自然不吃,直接令尚书台找了个由头封还,同时关注起了石显此人,让任胜派人监视。
然后就出了这桩事。
任胜低声他查出来的信息“已确定过,这诏书上的印章,确实是玉玺,天子之玺赐诸侯王书,皇帝信玺发兵徵大臣,没有盖错。”
“而温室殿中的尚符玺郎也证实,昨夜皇帝带着石显召他来见,令其出六玺,有屏蔽众人与石显密谈。等尚符玺郎今晨入内收玺时,发现玺盒开启尚未封上,昨夜刚刚被用过。”
而大汉天子本人,此刻还在寝宫里宿醉酣睡,对外面的事全然不知呢,他昨晚被石显灌得太多了。
任胜觉得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低声道“大将军,不论如何,这诏书确实是皇帝授意石显所制,天子昏聩啊,以奸佞为忠良……”
他停住了嘴,但霍光知道他想说什么,目光瞥向陷入沉思的田延年。
“子宾以为呢?”
“下吏先前就曾言,若天子圣明,谒不谒高庙又有何干系呢?将军为国柱石,审此人不可,自然应该建白于皇太后,更选贤而立之。”
田延年拜倒在地,言辞诚挚“下吏很想这般说!”
“下吏甚至能举出史上许多例子,诸如伊尹相殷,废太甲以安宗庙,后世称其忠。大将军若能行此,亦汉之伊尹也。”
“但大将军,恕下吏多言,此事尚有太多疑点,不可轻易动手。”
确实是疑点重重啊,而任胜能力有限,能摸清楚的只是冰山一角,外面的夜,从未如此黑过。
倒是田延年细细替霍光分析起来“石显既受诏书,为何会在消失大半日后,忽然死于宫外,真是自刺?为何这诏书只烧了一角,还将有印玺的部分留下了,依下吏愚见,石显身后定还有人操控,或许此事从头到尾,都是阴谋!”
他抬起头,道出了真相“想要诱惑大将军废帝的阴谋!”
“子宾就是子宾啊。”
霍光盯着田延年,心里感觉松了口气,稍微解除了对他的深深怀疑“你接着说。”
田延年道“有时下吏试图去琢磨某人举动时,可做最坏的揣测,揣测其言行最恶的可能,最后问自己,其意欲何为?”
霍光当然记得“当年上官桀欲以女孙入宫为后,子宾就曾劝我,说上官此举恐对老夫不利,一旦羽翼丰满,就要与我决裂了,后来果如你所言。”
田延年笑道“然也,大将军不如反过来推测,仔细想想,废帝对谁最有利?”
一个个令人心惊的问题,被田延年抛出
“若今上失位,新的皇帝,会是谁?”
“若新帝登基后,谁又将得到最大利好?”
反正不是他田延年啊!
任胜倒是想起来了“我奉大将军之令查过,那石显乃是齐地济南人,其父辈在长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