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眼神让安夏心头一软,少了几分锐利和冷静,天知道她从小到大最羡慕的就是别的孩子有爸爸妈妈,而她只有外公外婆。 妈妈在她还没记事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她认识的妈妈都是外公拿出来的相片,和外公告诉自己的事情,虽然没有记忆,但她能感觉到妈妈对自己的爱。 现在看到眼前的中年大树,自己的父亲,安夏眨了下眼睛,眼睛里有一股热热的暖流,涩涩地让她难受,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安夏手背。 “我小时候,总被村里人骂野种、私生子,村里的大人不高兴了骂我,高兴了也骂我,跟我一般大的孩子从不肯跟我玩,他们只会欺负我,把我推倒在地,往我身上吐口水,丢土块,甚至还有大一点的男孩子,往我身上撒尿! 说我妈不要脸,找野男人生了我这个野种,丢了全村的脸,我妈在我两岁多掉入大水库淹死了,村里的孩子们恶毒地问我,为什么我不去死?我这样的人就该死,不然他们就一辈子欺负我。 这样的生活我过了很多年,甚至到现在偶尔还能梦到以前的场景,我以前被人欺负还知道哭,还知道还嘴,最后我习惯了,抱着头让他们打,他们打完了就好了,那时候我特别恨我的父亲,为什么生了我又不娶我妈。 我盼望着长大,长大后我就逃离这个地方,跑的远远的,就再也没人骂我野种、私生子,小贱人了。” “安……” 萧敬生哆嗦着嘴唇,说不下去,这是自己的姑娘,是萧家和霍家的孩子,居然在一个穷乡僻壤的闪山村,被人这样欺负和折磨。 “去年外婆突然容不下我,加上大雨泡塌了房子,走投无路我来到城里找我的亲生父亲林荣伟,我只想在他这读书考大学。 对于林荣伟一家人,我都很讨厌,林荣伟是个极度自私的人,许美凤笑里藏刀,林月娇蛮横愚蠢,许美凤偷偷给我下药,想要害我。” “你说什么?下药?”萧敬生脸色突变。 “不是毒药,是激素,她在给我的橘子水中加了激素药,我是说她怎么会如此好心给我喝橘子水,按照她的性格,这些好东西都是林月娇的,但是被我发现了。 然后我就在橘子粉里加了激素药片的粉末,我要让她知道,害人终害己。所以你将林月娇认为亲生女儿,我真的很失望,也有些生气。 好了萧先生,今天你跟我说了这些,我也跟您说了内心的话,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下车了。” “安夏,别走。” 萧敬生一把拽住安夏的手腕,迅速说道“我知道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认错人是我太疏忽,但是这件事情跟林家刻意算计有关,我说了他们利用我跟你妈寻子心切的心。” “你能认错第一次,难道你就不怕认错第二次?而且萧先生,通过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情,你欺骗许美凤和林月娇做血缘鉴定,可见你是个理智大于感情的人。 在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不在我身边儿,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以后的人生我会过得很好,真的不需要多一对父母。” 安夏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敲打在萧敬生心头,仿佛一根根针刺痛他的心,“安夏,我跟你母亲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当年的事情是别人造成的,对你造成了难以抹去的伤害,我让这些人全都坐牢好不好,让当年那位妇产科主任还有偷换孩子的杨金英,我让她们坐牢赎罪,你看行吗?” 坐牢赎罪?安夏想起那位姑婆,她对自己很好,只有她会在自己每年过生日那天,买一个大大的奶油蛋糕,粉色的塑料盒子,里面有绿色的叶子,粉红色的花,甜甜的奶油,而且是最大个的蛋糕。 全村的小朋友都没有谁家里会给孩子买这么一个大蛋糕过生日,这个姑婆会给自己买,除了蛋糕还有别的生日礼物,有的时候是一块布料,有的时候是玩具,有的时候是糖果。 小时候她最盼望过生日,因为能见到姑婆,能吃到大蛋糕,那种幸福和甜蜜,到现在她都忘不掉。 但是现在她知道了,也许姑婆是因为心里内疚吧,但从自己的角度说,这么些年姑婆对自己很好,外公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