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却又都扭着脸去看沐老叔,最后都没有开口。
沐老叔又“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袋,也不说话,祠堂里一时极其安静。
停顿了好一会儿,沐老叔才又说:“有发出事之前曾经找我来给他合八字,当时他虽然没告诉我女方是谁,但是……”他从腰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红纸往地上一扔,沉着脸说:“第一个是有发的八字,你看看第二个是不是你的!”
沐妈妈身后的其中一个男人就赶忙走上前去把红纸捡起来,展开了自己先看,看完了才递到沐妈妈面前说:“你瞅。”
沐妈妈头连动也没有动,直接说:“老叔,你也说沐堂走得早,这些年我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不容易,我想给自己找个后半辈子的靠山,想给家里找个顶梁柱……”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忍不住也感慨:沐妈妈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是骨子里的倔强却让人刮目相看。别说是她,就算换了是我,要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这么多副耳朵的支棱中,像被人扒光了一样把情史挂出来晾一晾,我都觉得羞愤。
更何况,在这偏远的山村,民风并不开化,以后面对熟识的相亲,要怎么活?
我这么一跑神,后面的话就漏过去了。等我再把注意力集中起来,沐妈妈的啜泣声已经十分明显了:“有发又没有成家,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沐老叔的手伸到口袋里掏烟叶子,又一点一点塞进烟袋锅里:“没人反对你们在一起。可是有发他死了,我昨晚上给他招魂的时候你也在,他连魂都没有了!这事情总要有个说法吧?”
沐妈妈没来得及说话,沐老叔扭过头去就着祠堂供桌上的烛火点烟,他“吧嗒”了两口,一扭头,竟然从手里洒出一大把的香灰来,嘴里破口骂道:“不长眼的小畜生,在老子面前班门弄斧,是谁给你的胆量敢在祠堂偷听偷看?当我们村里的人都是又聋又瞎的笨蛋吗?”
他这句话像是闷雷一样在我耳朵里格外清晰、响亮,我额间一暗,“噗”地吐出一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