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里骅哑然一笑,随即将目光望向了窗外那对叽叽喳喳叫唤个不停的喜鹊。
“贵国中更赵大人曾经在神京提到过的事情不知道左更大人是否还愿意兑现呢?”
“什么?”
听到芈纯熙用细小若蚊蝇般的声音对樗里骅问罢许久后,樗里骅这才像是被利刺刺入心中一般惊叫道。
回想当初赵之海在神京时向芈纯熙提到过的事情,那不就是撮合两国联姻,撮合自己与芈纯熙二人之事吗?
看到芈纯熙如花似玉的脸庞绽放出了若隐若现的彩霞时,樗里骅不禁微微沉思片刻后郑重地说道“此事”
樗里骅刚说了“此事”两个字后,芈纯熙突然摇头笑着打断樗里骅的话音说道
“不,我芈纯熙自小就知道摇尾乞怜讨来的东西总是不能长久的,我知道你虽然纳了妾,但你的心还在虞姑娘那里。
等你哪天想通了,觉得纯熙能入得了你的心时,再来答复我吧。
只不过可别太久了啊。”
说罢话后,芈纯熙微微一笑,随即起身准备离开。
“大军明日后启程,我留五万大军与你,随你守备燮玉关。
若是小喜不听从你的将令,那你秦国军法该是个什么样,就对他依律惩治即可,不必念及太多!”
“那你呢?”
樗里骅听到芈纯熙突然决意要走,便连忙开口问道。
“戎军占了齐国全境,我就要回去准备与他们交战了。
方才和你讨论了许久,纯熙突然觉得若是能一战挫掉戎军的锐气,那他们想必是不会再来与我们楚国为难的。
毕竟吃的太多,可是要撑破肚子的。”
“戎军还有两万精锐,我猜测他们的战斗力会非常的高,不然的话又怎能攻占齐国半壁疆土。所以你一定要小心才好,实在不行就撤到夏水之南去吧。”
“不必了,他们有精锐两万,而我的罗刹铁军倒也不是吃素的。”
芈纯熙说完话后,头也不回的从樗里骅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而当樗里骅再次听到芈纯熙带着领兵者自有的气魄说完话后,竟然有些怅然若失,有些怀念起芈纯熙方才那作女儿态时的模样了。
不过,胡思乱想之余樗里骅也对她的决定深以为然。
齐国境南,就是泸云、通南两郡。
这两郡可是楚国夏水北岸仅有的土地,如果能在那里抵挡住戎军的兵锋,那么戎人将极有可能放弃在短时间内攻占楚国的打算。
毕竟吃的太多,还是躺下来消消食最为保险。
而且那楚国水网密布,气候潮热,如果不能迅速将其拿下,那么一旦僵持起来,戎人们纵使再强悍恐怕也会因为水土不服而无计可施的。
芈纯熙走后,樗里骅独自坐在县衙大厅中的案几后将两人对当今局势的一番分析又重新梳理了一番,他思考了许久许久直到夜暮降临。
当亲兵进入厅中点燃他身旁的那盏残灯时,樗里骅才缓缓的提起了笔,龙飞凤舞的书写了起来。
《河东诸县募兵令》
“姚君分封先公于秦地,已有五百九十七年,
自八年前戎军叩关以来,山河破碎,百姓哀鸣。
戎狄强占国土,先以土地为饵,蛊惑无知百姓为其效死。
然自五百九十三年起,戎人部落相继迁入关内,至今内迁部众已达百万计。
戎狄视我秦人为被征服之民,故在各郡生活休养之余专营欺男霸女,抢占土地,肆意破坏良田等种种恶行。
如今戎国尽占齐、秦故地,河东百万众若不揭竿而起,顺应天命,仍无唇亡齿寒之忧,则秦、齐各郡昨日之事即为我河东明日之鉴。
今大秦左更樗里骅诏令但凡我河东郡十八岁至五十岁壮年男子,皆有守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