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云衣的眼里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关心的神色,定定地看着程卿远去的背影,表情复杂。
黄士季皱了下眉头,旋即又微笑了一下,然后重新缩回帐篷里去,再不见有任何动静。
肖奉国和严昱互视了一眼,他俩是值最后一班,也就是钟义和韩星后面的那班。在给肖奉国展示完上次的发现的东西之后,严昱就拉着他回帐篷休息去了,刚才听到程卿的呼喊被惊醒,赶忙跑了出来,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严昱看了看表,已经快3点了,刚好差不多到了换班的时间了“那就趁现在换个班?”他问钟义道。
“卿、卿姐不会有什么事吧?要不…要不我再待一会儿。”钟义犹豫地看了看程卿的背影。
“我也再待一会儿。”韩星看了看走远的程卿,表示也想再留一会。
严昱和肖奉国是势必不会再回去睡觉了,于是也围坐在火堆前面,不时看一下天盖寺程卿远去的方向。
“有事叫我。”官云衣沉声说了句,便回自己帐篷去了,剩下帐外四个沉默不语的男人。
站在石棺面前,铺天盖地的悲痛感朝程卿袭来,她再也控制不住了,跪坐在地,扶住石棺,悲泣起来。
她右手紧紧攥住那枚玉扳指,攥得那么紧,纤细白皙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更加苍白。她把玉扳指紧贴在胸前靠近心脏的位置,就那样一直哭着。
也许,不止是因为刚才的那个梦吧,还有这些年来所有被她生生憋回去的委屈与愤恨,如今,都一次性地被宣泄出来了…不知道哭了多久,到了最后,甚至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静静靠在石棺上,悲泣变为呜咽,呜咽又变成沉默,直到最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慢慢地,她用手一寸寸地丈量着石棺,抚过每一个地方,然后任由心痛的感觉传递到身体的每个角落。痛到了极致,便不会再痛了。
然后,她重新站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擦干眼泪,整理好头发和衣装,慢慢走回帐篷。
面朝着天盖寺方向的肖奉国用腿踢了严昱一下,沉思中的严昱忙抬起头,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朝火堆这边走来,不消说,肯定是程卿。
钟义和韩星也回过头去,四人就那样僵直着等待着程卿走近。
程卿走得很快,不一会就走到了火堆前,隐约可以看到她红肿的双眼,大家心照不宣,都没说话。程卿也没说话,严昱觉得她比平时更冷了,当然,这纯粹是他的感觉,但是这感觉又特别强烈,其他人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样觉得的。
“你”韩星想说话,可是也许是因为程卿冰冷的气场使得气氛过于压抑,他有些犹豫,还没等他继续开口,程卿就走进自己的帐篷,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韩星有些沮丧,他暗恨自己不争气,然后悻悻地把烧火棍一扔,回帐篷去了。
“钟义,你去睡吧。”严昱拍了拍钟义的肩膀,“有事我叫你。”
钟义点了点头,他看上去仍有些担忧,不过还是回大帐篷去了。
肖奉国和严昱用手里的烧火棍随意拨弄着火堆,他俩想说点啥,可是帐篷就在火堆边上,谈论什么都似乎不那么合适。
终于,在相顾无言了5分钟之后,严昱站起身来,给肖奉国使了个眼色,然后朝天盖寺方走去,肖奉国会意,也赶紧站了起来,跟着他朝前走去。
“到底怎么了?”肖奉国追在严昱身后低声问道。
“不知道,估计是做噩梦了吧,她经常会做噩梦。”
“我是说你,你去哪?”
严昱没回答,径直朝程卿刚才待的地方走去。他停在那个石棺面前。
凝视了一会儿,然后蹲了下去,伸手抚上石棺,他的脑海里浮现起了程卿出现过的几次剧烈情绪波动。最初是在天盖寺,她因为体力透支昏了过去,醒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