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你听我说,就算宸王殿下不变心,对尘姐儿始终如一,可是,也没有君王后宫只有皇后一人的。”
“宸王就算这次不选妃,三年后,六年后……甚至二十年后呢?”
“他们现在是少年夫妻情深,又有共患难的情谊,感情自然深,可是这感情是会随着岁月生变的,等到了暮年呢?”
“对于尘姐儿而言,孩子才是更信的。”
“哎!尘姐儿的年纪还是太小了,要到八月才及笄。”
穆国公夫人觉得当下沈千尘还是得尽快生下一个皇子才好。
夫妻情份再重,皇帝最多也就是愿意让皇后先诞下嫡长子,这已经是一份莫大的尊荣了。
穆国公夫人不得不担心,不得不多想。
旁人都觉得沈家得了天大的福分,可以因为沈千尘而更上一层楼了,但是穆国公夫人作为外祖母,忍不住会想:还不如由顾南谨登基呢,外孙女当宸王妃可比当皇后要痛快多了!
当然,这些她也只能想想而已,事已至此,说这些个假设也是徒劳。
他们能做到的也就是帮外孙女多注意一点,该提醒时提醒,该出手时出手。
如同穆国公夫人说得那样,京城里的其他府邸都已经蠢蠢欲动了,不少人都已经在找礼亲王和阁老们试探口风了。
宸王妃还不满十五岁,年纪实在小,宸王膝下无子,只要嫔妃先诞下麟儿,就算宸王妃和宸王的情份再重,也不能保证一辈子情深不悔。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好的机会,若是自家姑娘进宫后,第一个怀上孩子就可以在新帝跟前露脸。
一些人在礼亲王他们那里吃了软钉子后,就大着胆子去求见殷太后,觉得太后肯定是最想抱孙的,于是,一连几天都有人往寿宁宫递牌子求见太后。
这不,又一块牌子被內侍送到了寿宁宫的书房里:“太后娘娘,安定侯夫人刚递了牌子,想给娘娘请安。”
书房的书案上堆了一叠叠的账册,有新有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书香与墨香。
殷太后正忙着呢,也没心思见什么无关人等,直接就挥手拒了,连话都懒得说一个字。
內侍并不意外,外人只以为殷太后这些年窝在寿宁宫鲜少外出,是因为先帝顾琅与宋皇后的缘故,其实这只是一半原因,殷太后一向喜清静,根本就不耐烦见外人,就是宗室中除了礼亲王妃、顺王妃几个外,也没几人能得太后的青眼。
但是,殷太后显然很喜欢宸王妃,喜欢到这些天还亲自教宸王妃怎么管宫务,惊得不少人简直眼珠子都掉了一地。
“千尘,”殷太后慈爱地摸摸小姑娘的头,问道,“顾琅那些嫔妃你有什么打算?打算一直把她们安置在惠福园吗?”
“母后,我想着让皇子公主们全都开府,他们可以把生母接走奉养,若是顾南谨愿意,也可以把皇后接出去奉养。”沈千尘坦然道。
那个內侍也听到了这番话,惊得掀门帘的右手在半空中停滞了一瞬。
连殷太后都掩不住脸上的惊讶之色,楞了一下,才问道:“这是阿玦的主意吗?”
沈千尘笑眯眯地摇了摇头,露出一对甜甜的梨涡:“我自己想的。”
她约莫能猜到殷太后的心思,当年顾琅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殷太后软禁于宫中,作为人质,牵制身在北地的顾玦。
当初,顾琅可以这么做,今天风水轮流转,殷太后与顾玦当然也可以效仿。
但是,沈千尘觉得没有必要。
顾玦如清风逸逸,似明月朗朗,很多事他不屑去做,也不用去做。
沈千尘看着殷太后睿智的眼眸,自信地说道:“俗话说,抓刀抓刀柄,制人拿把柄。可王爷说,前半句对,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