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碗茶水。她一对儿杏眼,微带笑意,一张清清爽爽的鹅蛋脸,秀气的脖颈,露着点锁骨,窄窄的肩儿,古铜色的皮肤,身段苗条不失丰满,说不上有多漂亮吧,可从头到脚,打心眼儿里往外,透着股美劲儿。她叫王小忆。
另一位也子坐下,语带促狭“真是傻子憨包乐事儿多!”声音挺粗,话挺刺耳,可牛哼哼与黄橙对望一眼,谁也没敢言语。这女的叫马哈哈,矮胖扎实,跟个大冬瓜似的;一张大嘴,三包子往里搁,都不带互相碰着的。没事还爱自比淑女,大伙儿最怕她这手。开她玩笑,说她跟牛哼哼是“相好”,马哈哈听了跟人急,牛哼哼听了不言语,在一边“哼哼”笑,看不出他是乐意呢,还是不乐意。
“吃不吃面?”黄橙问王小忆。
王小忆罢罢手“没饿。”
黄橙故意不问马哈哈,直接跳到了正题“你们怎么来的?”
“哈!啥意思!”谁知马哈哈急了,“温柔的姑娘没饭吃?”
“姐姐,您不是过午不食人间烟火吗?”黄橙将她一军。
牛哼哼怕把马哈哈将急了,忙把伙计招呼过来“给上碗凉面,”转问马哈哈,“凉皮也来一份?”
闻言,马哈哈顿转婉约,语态嫣然“一碗面就够了,”又忙着吩咐伙计,“别搁太多。”
“诶……诶!”伙计下去,浑身一哆嗦,心说这胖娘们捏个什么劲儿,比咱坛子里的酸汤还酸。
不大会儿面上来了,看得出,伙计是个实在人。马哈哈低头一瞧,急了“伙计,你喂鸡吗?这几根面条,我一眼全数得过来。”
伙计心说晦气,忙给加了一把,好嘛,比正常的一碗还多。马哈哈也秀气上了“多了多了,吃不了!”
等马哈哈差不多消停,王小忆才说“是田大尾巴让我们来的,怕你们等急了,再出什么别的乱子。”
“三娃子和他一块儿?”尽管心里有数,黄橙还是忍不住要问个明白。
“嗯,俩人在三元巷杨家祠堂躲着呢,他不放心三娃子一个人,便留下了,说晚点过来。”王小忆答道。
“事也定……”马哈哈刚要插嘴,忙被大伙儿摁住了,知道自己声儿大,差点漏了马脚,于是把脖儿一缩,干脆不言语,照旧埋头“呼噜”起了面条。
“哼哼!”瞧瞧周围,大伙儿没怎么注意,牛哼哼才问“定下了?”
王小忆点点头。
这时,马哈哈端碗喝汤,眼看就要见底,牛哼哼忙招呼伙计“再来碗凉皮。”
“哪家?”黄橙纯粹出于好奇。
马哈哈刚要张嘴,凉皮到了。牛哼哼还劝“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她还真信,埋头造了起来,三人捂着嘴,也不好意思乐。
“这会儿不方便,等田大尾巴来了,由他说。”王小忆低声道。
几人喝茶坐等,一晃两晃,已然日薄西山。
“画波儿糖,画波儿糖……”门外传来了糖贩子的吆喝,不是高门大嗓的粗吆喝,是提腔拿调的细吆喝,间于白话和小曲儿之间。
马哈哈正趴桌面一顿好睡,闻声,猛然推桌而起。“卖糖的,这儿!”一个劲儿拿手朝外招呼。
糖匠挑着担子进来,到了跟前,大伙儿一看,扑哧乐了。这糖匠是个斗鸡眼,两眼往中间拼命的挤,要没鼻梁骨拦着,非撞一块不可。一开口说话,还是个结巴“要……要买糖?”
歇了一下午,大伙精神正好,牛哼哼便犯了淘气,有样学样“不……不买糖,买……买棺材……你……你有吗?”
见人戏弄他,糖匠急了,担起挑子就走,马哈哈赶紧一把拉住。“别走,我真买糖。”转过头冲牛哼哼“再欺负人,我弄死你。”
牛哼哼脖子一缩,连连罢手“不敢不敢。”忙上去招呼糖匠,“您往这来,请坐。”马哈哈挥手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