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继等四下无人,一把抱起满脸羞红的许盈盈,走到看上去像床的竹榻边,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坐在上面。果然,竹榻立刻一阵嘎吱作响,他一边担心地四下打量,许盈盈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坚持下来,一边更担心身下这个床榻,吃不住他二人的分量而随时垮塌,但是他哪里肯在此时,放下手里这个倔强的女人。
“快放我下来,被人看见,像什么!”许盈盈因激动,心不由自主地突突跳着。又担心已经被柳继坐变形的竹榻,本能的将手按在腹部。
柳继全然不顾许盈盈的央告,只一脸怒气的把两手搂的更紧了,也低声说,“你还说,你这是怎么搞的!”他正要彻底发泄,但看她手按着小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所有的怨气,全没有了。
许盈盈看着柳继微黑的面容上,气急的双眼逐渐润湿起来,便用手探着他铠甲下,火烫的胸口,一时间也觉得,自己很难开口解释,这一路上自己自私的隐瞒。
两人对视着,突然,许盈盈咬着嘴唇,冲着柳继的耳边,低低道,“还不是临走前,太疯了呗!”说完,娇羞地把整个人往柳继的怀里钻。
柳继本来是,又气又急,被她嘀咕着夫妻间的荤话而岔开话题,一时间,哼地一声,用力捏着她的脸。
“疼,疼!”许盈盈撸开他的手。
“哪里?”
“脸。”
柳继松了身体的紧张,缓缓摸着她的小腹,激动地略略颤抖着。
不等柳继问,许盈盈一边挣脱他坐到他身边,一边说,“人家这会儿睡得安稳着哩,就是每天入夜前闹腾些。”
“还人家,还瞒着我,是吧!”柳继挑起他的长眉毛,歪着头看向许盈盈,“这次是男孩儿呗?”
“你见过灵儿啦?”
“不问她,我怎么知道,自己的夫人跑到哪里去喽!”柳继依旧怨气十足。
许盈盈将手按在柳继摸着肚子的手上,一脸娇俏地说,“这个嘛,也可能不准的。等生出来才知道。”说着,她拆开医官僵挺的外套,脱下帽子,向上撸着汗湿的鬓发,“你也赶紧脱了吧,这里不比北方。”说着,忽地站起来,伸手帮柳继解头盔的结绳,目光里满是自责,“这里捂着,要出疹子的,不容易好。”
柳继能瞬间体会到她此刻内心的怜惜,因为她也在体会着他长途奔袭的辛劳和疲乏。他坐着不动,任由许盈盈帮他解着衣扣,一寸寸地看着她湿润的两腮和脖颈,衬得皮肤无比光洁柔软。
突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出方才在营地里走过时的一个冲动——我留下来,和上官翼并肩作战,你今晚就带我去见他!
许盈盈吃惊地看向柳继,那满脸的诚挚和果决,一种男人间立誓的断然。
她捧着柳继的脸,疼惜地摸索着他的面颊,缓缓地,让他整个人靠向自己。两个疲乏而汗湿粘嗒嗒的人,内心里的两股热力,一起上下翻涌着、交织着。
不约而同,他二人很长时间都不想说话,就听着蓬勃而热烈的时间,一刻不停地流淌。
晚饭时间过了很久,许盈盈一边在身旁打着扇子,一边看着睡倒了便一动未动的柳继不舍得用力推醒。他睡下之前,说好,晚上务必叫醒他。
看着他闷声不响、大口咀嚼着已经冷掉的米饭,许盈盈在想,他如何想到要留下来的呢?
走进上官翼的营帐,柳继分明看见上官翼比两、三年前,更加黑瘦些,也徒增了许多憔悴,可能是续了唇须、加上前额的一缕花白,看着比自己年长了十几岁一般,他不禁思虑着,接下来的对谈。
上官翼下午就得到谢添的禀报,他一点不惊讶,因为信是他派快马送给柳继的。
他妥妥准备了应对气血奔放的柳继,冲进来对着他“兴师问罪”;但是接下来柳继说的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让一贯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