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懋接着说“我还得了一个可信消息,先西戎王妃,咱们大乾李家的贵女,她的儿子被老戎王立过世子的,也被杀了。据说她派亲信带着国书在来京都的路上,不日就要到了!”
德妃听了这句话,心里隐隐有担忧,把目光投向弟弟。
公孙懋皱眉说道“咱们这位皇上最好面子,西戎撕毁条约,再加上先西戎王妃这封言辞恳切的国书,有心人一撺掇,恐怕要大举用兵了。”
公孙懋说完,殿内四下安静,这份安静,简直让人感到压抑和害怕。
德妃剧烈地咳嗽起来,殿内也没有留下宫女和侍从,荣芷和周氏连忙上前拍背、倒茶,一通忙活。
德妃缓过气来后努力镇定地说道“皇上好面子不假,但他在一国利益面前不会轻举妄动的。我担心的是皇上多疑之心,他一直怀疑沈毅大将军隐藏实力,故意不打西戎,以战养兵,恐怕这次事情发生以后,宣战圣旨一发,沈大将军再无拒战的理由。”
公孙懋对姐姐的话深以为然。德妃接着嘱咐道“二弟,皇上若是铁了心要打一场大战,你们是劝不回来。若是劝得不到点上,恐怕还会被申斥书生误国。你须谨言慎行,明哲保身!”
公孙懋点头称是。
德妃用力挤出一丝微笑,转瞬既逝,坦然说道“诩儿既然选择了上战场就得面对这一天,我军西部大营不是那么孱弱的,我相信他们。”
公孙懋说完此事三天后,先西戎王妃李氏派的信使也到了,不是静悄悄的,而是京都最繁华的大街上突然冒出一支白衣裹素的队伍,一边走一边疾呼“请我皇为西戎王报仇,请我皇主持天地公道!请我皇为西戎王报仇,请我皇主持天地公道!……”
队伍昂首阔步,呼喊声慷慨激昂!京都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不过一日,全城都知道了,老西戎王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儿子篡位了,有着大乾血统的名正言顺的世子被杀了。
大乾人信奉孔孟之道,父父子子、君君臣臣是绝对不能被颠覆的,这个新西戎王简直要被三刀六剐!更何况,“自己人”老西戎王妃来国书求主持公道呢!当娘家的大乾必须替她出头!
荣芷听小太监描述嘴角的讽刺之意自然就流露了出来。这是哪门子的“娘家”,有当女婿的打砸抢丈母娘家吗?
这新的西戎王不是个好东西,老西戎王就好了?!三天两头在边境烧杀抢掠,大乾人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西北多少家庭,多少儿郎葬送了性命!
要荣芷自己说,他们内斗才叫好,最好杀敌一百自己也损一百,省得大乾出兵了,他们自己了结得了。
再说了,大乾和西戎是两个世界,用大乾的孔孟之道解释不了西戎的生存法则,西戎就是以强者为尊,杀父亲杀兄弟上位的多了去了!为何要用自己的这套父子君臣理论来看西戎呢?
然而,她想的这一切都没用,也没人会给她一个劝说的机会。
朝廷上主战派和主和派吵得不可开交,最终还是看正嘉帝如何抉择。五日后,朝廷有了决议,主战派胜了。
倒也不全是为了面子和所谓的西戎国书,东胡王和白水河王对新的西戎王投降效忠了,西戎前所未有的团结,大乾若是再不行动,可就没机会了。
德妃的病在宣战那日再次复发了,足足半个月躺在床上下不来地,在病中她已经问了好几次了,荣诩近一个月都没有来家书了,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八月初八,宫里传来了边疆的急报!
沈毅大将军发动了战争,然而阵前失利,主力大军被敌军逼至了黑水河流域情况不明,两路侧翼大军也失去消息,三路大军和西峪关失去联络已有数日,算上军中传报时间,距现在将近十日了。
荣芷听到了通传太监的这个消息,转身对闻雁说“先不要告诉我母妃,等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