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府的外嫁女为人不宽厚,三年未诞下一儿半女,凌将军不是也敢怒不敢言?”
“意料之中,惧内,畏花尚书呗!”
身为两浙首富的傅潮,自然被邀约来做评判。
他不仅对着花克慧轻言慢语,对于背后的花府,更是奚落。
如今正是离间花府与将军府的关系。
那凌云汉仗着祖宗荫蔽,继承了将军府,可没少给十天干中的祝茂添乱。
将银子押给凌婳蝶一方的权贵们,也俱是失望地摇了摇头。
棋局上的对弈,可不是能被他们把控结果的,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如今殷霱与花克慧的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花克慧死死咬着泛白的唇瓣。
她尴尬极了,步步往后退,忽然看到一旁的凌婳蝶。
都是这个惹事生非的小姑,招来的麻烦!
“啪!”她抬手就给了凌婳蝶一巴掌。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我父母在世的时候,都没碰过我一根手指!”
“长嫂如母!不安份就滚回去!”花克慧驳了一句。
其实,她打完小姑就后悔了,但挨不住骑虎难下。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跟中邪似的完全控住不住脾气。
花沅躲在冀漾身后,探出小脑袋往外瞅,面纱下的小脸露出了然地笑意。
哼,她如今随身都带着几样药粉,今日刚好带着七黄散,里面有麻黄,大黄……
那会儿大堂里还没几个人呢,她就趁着与凌婳蝶对峙的功夫,偷摸地将药粉撒到花克慧姑嫂二人的茶盏里。
服用后,不仅有令人狂躁,大脑反应迟钝,还有增加肠胃蠕动,加大尿量等的作用。
花沅看了几眼笑话,就开始出言建议。
她十分真诚的问道“凌夫人,下一场的瑶琴,您还敢比嘛?
您是要直接认输,可是需要赔偿赌坊双倍的赌资噢?
不过想来堂堂的诰命夫人,同我们寒门不一样,自然不会在乎这点儿银钱。”
花克慧如今心神不稳,是想直接退出不再比的,但被花沅这么一说,也想起自己为对方特意定的比赛规则。
一时间,面上哪里还挂的住?
脸色又红又绿的,煞是难看。
她咬着后槽牙,道“岂能不比!”
看客是最乐的了,今日的热闹非同凡响。
下面的百姓把九重楼团团围着,聚众下注的吆喝声再次喧嚣起来。
皆是押给花沅胜的,就连勋贵们也偷摸的加注了。
荣弘璧放眼望去,也就只有他的身份,尚且能撑住场子。
于是,努力的组织起纪律来。
这回先由花沅献艺。
冀漾让人把她大砍价买来的那床旧琴搬来,交给她。
她抱着已经修好的瑶琴,缓缓地走上台,步态端方妍丽。
微风阵阵,琴上缀着的琴流速随风飘荡,摇曳。
这是她亲手编的回龙扣流苏,手法极为讲究,一排七个,长有两尺半。
珍珠发带在她额角轻晃,衬得小脸白嫩娇美,瞳珠清润泛着淡淡的蓝色,眸底如静湖般清澈。
尽管她用轻纱遮面,但却丝毫不减美人的气韵。
正午浓烈的阳光,映照在她梨白色素衣之上,宛如含苞待放的梨花,端庄却缥缈,美得惊心动魄。
她一面将琴摆在琴案上,一面朝台下的冀漾露出婉约地笑容。
见他瞧过来,她匆忙收回目光,腼腆地抿了抿鬓间碎发,又偷瞄过去。
她对着众人福身行礼,气度卓然,仿佛将花克慧姑嫂二位贵人,碾成了碎渣。
花沅跪坐在编织的竹垫上,梨花暗纹的袍裾如花朵绽放般铺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