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年哪见过这玩意儿,密密麻麻的简体字布满在一张油光纸上,在经过他几分钟的努力后,终于认出他所在的大概方位,双手抖动着,诧异地看向心态平和的简单。吞吞吐吐地问道“这…这是”
“言尽,不可预知。”简单故作神秘说着,停顿了下,继续说道“天下之财尽归一人,与其争伯,不如季后。”
郭长年的脸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盯着地图呆呆地沉思着,“面前的少年稳重不浮躁,说话言简意赅,点破又不说破,而非有意试探,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城府。”又偷偷瞅了瞅简单身旁的裴可可,暗想“其妹装束大方得体,却是满脸平静。”
郭长年慢慢抬起头,赞赏道“简公子所言即是。”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然,公子此行何为?”
简单看了看裴可可,有转向郭长年,难为地说道“与妹出游甚欢,已是捉襟见肘,售之此图,以作贴补。”停了一会,又语气温和地说道“实则心诚告诫。”
简单看向老实忠厚的郭长年,随后取出记号笔,将明朝的版图在地图上勾勒出来。又故意伸出手,让他看到简单手腕上的手表,按了一下,屏幕上显示出几个数字。简单淡然一笑,说道“红色玉器最忌富。”
郭长年眼睛直直地盯着简单的奇异物件,尤其是手腕上的黑色物什,更是天外之物。又听到简单的话后,不禁擦拭着汗珠。
他心里最明白”改朝换代之时,作为富人最难逃脱。这些年,他亦逐渐将财产逐渐转移,造成郭府慢慢落魄的假象;另一方面,却心有不甘,无法确定朝廷运势,而又担心果真如此。面前的年轻少年,对局势如此明确,又一语中的。”又想‘红色’及为‘朱’……郭长年想到这里,便细思极恐起来。
“价值几何?”
“任凭郭兄做主。不讨二价。”简单继续说着,“几粒儿圆润拜访贴,权当叨扰。”
“五百两可否?”郭长年爽快地回完,又看了看表情淡淡的简单,暗想道“一般人在获得如此银两数额时,几乎都是狂喜。而面前的少年却不为所动,又瞅了瞅他的妹妹,更是一脸的淡然。”郭长年只所以要如此爽快,实则是有一桩心事令他不安,想完,便忧心忡忡地看向简单。
简单见到郭长年黯然神伤,温和地问道“郭兄有何难言之隐?”
“简兄方才言止……”
“三载见分晓,十年定乾坤!”简单看到郭长年在思索着,继续说道“吾与妹待赶路,切不可久留。”
“啊?!”郭长年听后,不禁喊道。慌忙说道“郭某未尽地主之谊,可如何是好。”
在简单坚持离开后,便嘱托郭长年,切勿将舆图让与他人所知,避免节外生枝。郭长年将应诺的银票交予简单,并恳请简单他日来府做客。
在离开郭府后,裴可可用崇拜的眼光盯着简单,“爷,您这几句话就值五百两银子?”
简单故作神秘地朝她笑了笑,没有回她。随后,去钱庄兑换了银票后,交由裴可可去兑换“赎身契”。
在“花枝楼”附近焦急等待着的简单,看到裴可可眼睛红红地走了出来,手里紧紧地捏着一张纸,一边流着泪,一边走向简单。简单的心跳动地更厉害了。
待走到跟前时,裴可可突然跪下,简单连忙上前扶,她坚决不起身,并将赎身契交由简单,简单看后,事情比预料的还顺利,笑着说道“你自由了。”
在郭可可的坚持叩恩下,她才站立起来,一边微笑着,一边流着泪水,随后,将手中的“卖身契”撕得粉碎,用力抛向空中,任凭微风吹散于大街小巷,每一片纸片仿佛在欢呼雀跃着,为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姑娘获得新生而感到高兴。
简单嘱托她回去好好和母亲过日子,切勿再做作奸犯科之事,又强塞给她五十两银子,作为初次拜访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