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哪来的道士?”
“哎呀,好俊的丫头,是不是在马上睡着了?”
……
岸边的船客走来的秦桑,议论纷纷。
待秦桑走得近了,船客们纷纷收声,露出善意的笑容,甚至有人打了个不标准的道躬。
举头三尺有神明,世间道士,无论有没有本事,以礼相待总不会错。
况且眼前道士大袖飘飘,颇有几分出尘气质,说不定真是一位得道高人。
“船家,贫道的马儿有些乏了,能否行个方便?”
秦桑温声问道。
这艘乌篷船不小,容纳一匹马绰绰有余。
“这……”
老汉放下柴禾,搓了搓手,有些为难,“道长的船资,小老儿可以给您免了,只是这马……”
别看现在船客不多,顺江而下,沿途多个码头,直至北廓县城,就只有这两艘船。
两岸百姓进城,都要靠他们,往往过了半程就有些拥挤了。
“船资不用免,让马儿歇歇,等人多了我们就下船,可否?”
秦桑拿出几枚铜钱。
他没有铜钱,捏了一锭银子,从老汉钱箱里换的。
“这,好吧,船资真不用了!”
老汉坚辞不受。
不多时,日上三竿,老汉将柴禾码得整整齐齐,招呼船客上船。
两岸的人数差不多,青马登上船,这边的船身明显沉了一截。
西侧的船东解开缰绳,握住桨,用力一划,乌篷船分水破浪,船速堪比快船,在河面留下一条白线,将他们远远甩在后面。
老汉一点儿也不着急,慢悠悠划着桨,跟船客有说有笑。
众人目光时不时瞄向船尾,秦桑和小五席地而坐,朱雀趴在秦桑肩头打瞌睡,青马立在一旁。
这种组合,任谁都要好奇,但没有人敢过去打扰,生怕一不小心犯了道士忌讳。
他们已经默认秦桑是有道行的,不然怎么敢带着个女娃在外行走?
大河的走势不是直着往南,行过一程,突然转向西去,河面收窄,水势也变得湍急起来,倒是给老汉省了力气。
很快,第二个码头映入众人视野。
码头上只有三人,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脚边放着一个大包袱,看到船,兴奋地连连挥手。
“爷爷……爷爷……”
稚嫩的童声传来,老汉脸上笑出花来,急划了几下,快速靠岸,“伢儿,买到了?”
“嗯嗯!”
小男孩用力点头,“赵叔说最近收成好,做了好多腊肉,好香呢!”
说着,小男孩背起大包袱,嘿了一声,不等船靠稳,三步并作两步跳上船,吓得老汉急忙丢了桨,伸手扶住。
“胡闹!”
老汉抬起手,作势要打。
“嘻嘻……”
小男孩泥鳅似的窜进船舱,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来大呼小叫的声音。
“哇!爷爷今天打了好多鱼啊……”
“哇!还有一条黄牙子!”
“好久没吃过黄牙子,去年那条好香,好肥美!”
……
小男孩大呼小叫,动作却麻利地紧,将锅炉调料搬到船头,从鱼篓里取了宰杀好的鱼,又去船尾搬柴。
“哇!”
忽然看到青马,小男孩忍不住大呼,“好高大威猛的马儿!”
哪个男人不希望拥有一匹宝马,况且是一头如此神骏的马。
小男孩露出神往的表情,盯着青马出神,然后才注意到秦桑和小五。
当看到小五,小男孩又愣住了,呆呆看了一会儿,忽然满脸红晕,胡乱抱起一捆柴禾,蹭蹭蹭跑回船头,靠到爷爷身边,指着船尾期期艾艾道:“爷爷,她……她是瞎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