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藏道了一声,化作一道黑虹破空而走。
飞罗连忙跟上。
眨眼间,前方出现了一座石窟。
这座石窟的形制和其他一样,也很像墓窟,不过石门比别的石窟大一圈,而且附近只有这一座。
镜藏开启石门,二人无声进入,内部没有一点儿光亮,像真的墓穴一般阴暗。
‘砰!’
关上石门,镜藏负手向里走去,淡淡道:“师尊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幸好师尊正值修炼神通的关键时候,否则就算我替你求情,这一关也难过。”
飞罗顿时长舒一口气,快步跟上,知趣道:“多谢师兄为我美言!以后师兄但有差遣,师弟绝不会有半分迟疑!”
洞窟里伸手不见五指。
他们习以为常,没有点亮火烛,黑暗对他们毫无影响。
镜藏在石凳坐下,‘嗯’了一声,“差遣当然有,并非为兄一人私情,仍是为师尊做事,也是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说着,镜藏将他的谋划酌情讲了一些。
飞罗听罢,顿时大为赞叹:“妙啊!如此一来,不仅能避免和云都天死战,我们提前布局,也能多一分胜算。不过,万一云都天输了以后恼羞成怒……”
“在人间落子,并不意味着放弃了争斗。在火域之中,仍要暗中和云都天角力。如果我们能够独自找到蟠龙古阵,又何必在意棋局的结果?不仅云都天老祖可以反悔,师尊同样能够不认,皆在他们一念之间……”
镜藏抬了抬眼皮,意味深长道,“师弟莫要忘了,师尊才是下棋人。为兄现在做的,是尽量成为师尊的掌指,避免成为棋子。真到了需要将我们落子的那一天,你我想再多,又有何用?”
飞罗也是心思通透之辈,闻听此言,神情肃穆,明白了师兄的良苦用心。
他和镜藏在师尊的几大真传弟子之中,修为算不得顶尖。
他胜在忠心。
镜藏蒙师尊器重,靠的是谋略。
但修仙界终归要用实力说话,战场无眼,和云都天大战,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陨落。
他们不敢背叛师尊,无法从漩涡之中脱身,只有尽可能让自己靠近岸边。
当然,镜藏不完全是私心,对两大势力,以及两位老祖而言,都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我明白了!我能帮师兄做什么?”
飞罗再无二话,当即表明了态度。
对这位师兄,飞罗万分佩服,即使此计失算,和镜藏共同进退,也是明智的选择。
镜藏很满意,手指轻敲石凳的把手,道:“不急!你接下来还是回到火域,小心应付云都天。为兄可以再给你透露一些,此次不管谁胜谁负,对我们都是有好处的。”
“哦?”飞罗洗耳恭听。
“到时候,人间狼烟四起,血流漂橹,葬送无数生灵,冲天阴气,无穷怨气,不正是炼制养阴地的最佳时机?”镜藏嘴角微翘,露出一抹笑意。
这个冰冷的笑容,背后可能意味着亿万亡魂!
……
七排村。
日暮将至。
又到了散学的时候。
背着书箱、书袋的少年、少女,飞奔出来,在乡间追逐,充满欢声笑语。
竹林边,站在三名羽扇纶巾的年轻书生,含笑望着这些孩子。
“岳兄,当年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吧?”
左边的那人,用扇子指向两个嬉闹的男孩,促狭笑道。
俩男孩儿不小心摔成一团,灰头土脸,书袋里的书也散了一地,满是灰尘。
让夫子看到,肯定少不了一顿戒尺。
被他点出来的那人笑骂了一句,“刘兄难道忘了,你刚来学堂时,自夸六艺俱佳,被夫子一枪挑落马下,摔得比他们还凄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