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冷冷地望着黄公公,过了半晌竟然笑出声来。
“公公高见,萧某拍马难及。”他哂笑着抱拳道“在下不带这几十号人去救援便是造反、附逆,那么请问按兵不动的京营兵马又如何?他们驻守在京城周边,不就是为了以备万一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若宫中有事,他们才是应当最先被调动的人,莫要跟我说没有去那边的旨意!”
“强词夺理!旨意自然是有的,只是那些人不思忠君报国,手握重兵却踟蹰不前,实在该死……”
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和惶恐,黄公公的声音愈发激昂了,整个人也摆出了一副忠勇之士的模样,就差没演一出“血溅夏府”的好戏了。
萧靖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道“好,就算是这样,那萧某还有个问题想请教。既然公公说乱贼势大,那么您是怎么逃出来送信的?既然作乱的是一部分宦官和侍卫,那么他们想必对宫中各处情况了如指掌……这些人难道不知道封锁宫门以待成就大事,还非要等人外出求援再来个瓮中捉鳖?”
黄公公高声道“咱家在宫中多年,连哪里有狗洞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又岂是那些小兔崽子能拦得住的?再说,宫里从来都不缺忠义之士,又岂会人人附逆?你不要诸多托辞,咱家就问你一句你到底去是不去!”
萧靖摇摇头,斩钉截铁地道“自然是不去的。我若带着人去了,黄公公可敢担保夏家这些老幼妇孺的安全?若夏府有个好歹,您是否担待得起?”
黄公公近乎狰狞的脸色顿时蒙上了一层严霜。
同一时间,宫中。
有一道身影矗立在宽阔的殿前广场上。
这个人身材不高,其身形甚至还因为年龄的关系有一点点佝偻;然而,就是因为她提刀站在那里,顶在前面的侍卫才有勇气与贼人一战,并渐渐占了上风。
她正是大瑞最尊贵的女人——高太后。
耳边传来的喊杀声渐渐稀疏了,应该是作乱的逆贼已有了些溃不成军的苗头,她紧握着刀柄的手终于稍稍放松了些。
若是能年轻二十岁,哪怕是十岁,再给她一双能看到这世界的眼睛……她又何须在此看着他人厮杀!
逆贼除了宫里的人,也有一小部分是他们从外面接应进来的同伙,但听说其人数满打满算不过三、四百。呵,在宫里随便找片区域数数老鼠恐怕都不止这个数吧?
就这点敌人,居然还打得如此难解难分?丢人啊!
作为土司的女儿,她见多了勾心斗角与刀光剑影,也曾在厮杀中见过血,这种场面根本不算什么。
甚至,她在变乱刚刚发生时还有些技痒,跃跃欲试地想上去拼杀一番。
可惜,身边的人都不会同意,再说一个双目几乎失明的人又怎么拼杀?
于是,她就只能站在这里掠阵了,但即便这样她也成为了稳住阵脚的那个人。
宫中承平日久,侍卫们除了站岗巡逻外无所事事;于是,除了偶尔的操练,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吹牛、聊天、喝酒、赌钱,日子过得悠闲得很。
另外,许多侍卫还是荫庇上来的,武艺很是稀松平常,临敌对阵时难免会慌乱,这就更折了己方的威风。
幸好,高太后给他们注入了一阵强心剂尊贵如太后都亲临一线督阵了,你们又有什么可畏缩的?
终于,在越来越多力量的围剿下,逆贼彻底溃散。
“哀家累了,回去吧。”
高太后一摆手,便要带着身边的扈从回宫;恰在此时,陈伯锐在太监的搀扶下脚步蹒跚地赶到了近前。
“母后,儿臣来晚了。”他满脸愧疚地下拜,道“让贼人惊扰了您,儿臣罪该万死。”
高太后转向他来的方向,温言道“陛下言重了。几个贼子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哀家这不是好好的?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