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传来恶臭,话音声戛然而止。
道穹苍呆住了,伸手一抹,掌心多了一抔黑黄。
“……”
这一瞬,世界死寂。
香姨噔一下跌坐在地,震撼莫名地望着朱一颗,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这个人。
尽人在老朱体内,也险些灵念炸溃掉。
他早知南域人无法无天,不曾想朱一颗能混账到这个地步,简直是不讲武德。
——李富贵的晦臭一击没有打中朱一颗,朱一颗的手上多了一颗眼球,道穹苍被污染了。
“金门偷术,由我正名!”
朱一颗哈哈大笑,一抹面皮,恢复成了贼眉鼠眼的本来面目。
他指着被污秽糊了一脸的道穹苍,像个得志小人……不,不是像,他就是!
朱一颗放声狂啸,一把捏碎了眼球,丧心病狂道:
“今日朱某若死,金门和历史,都会载记某之壮举——你道穹苍败我一术!”
全场依旧鸦雀无声,似乎大家都还没能从这突然袭击中反应过来。
出乎意料的,道穹苍回神之后,却没有动怒,而是掏出清水浅浅地洗了一把脸。
他依旧可以抬起脸来,谈笑风生:
“不……”
“从今之后,五域再无金门,历史更无这段。”
朱一颗毛骨一悚,察觉到苍穹绘卷,自自己脚下翻卷而出。
“偷天换……”
他急忙想要动手。
却在此时,九天之上,炸开一道宏伟圣音:
“跪下!!!”
轰!
圣域当中,十里长街,轰然地陷。
李富贵没有感觉,香姨没有感觉,阿摇没有感觉。
朱一颗话音未完,却觉肩上砸来整座桂折圣山,那恐怖的压迫力从天轰至,将他面皮都撕得破裂。
“砰!”
双膝砸地,小腿崩飞。
朱一颗整个人被大镇压术镇得跪地。
而那恐怖重压甚至只是开始,不过须臾一瞬后,又逼得他以头抢地,如在赎罪。
“嘭!”
当头颅轰向地面之时,碎石都被崩飞,朱一颗只觉苦痛袭来,面目全非。
他的眼睛看不见了,鼻子碎得堵住了呼吸道。
他甚至感觉脊梁骨、脖子、头颅被分成了三段,该是被那股压迫感扯得断裂。
“啊啊啊啊——”
朱一颗喉间发出惨烈抗争。
他的身上涌出星光,一股淡淡的祖源之力气息抬起,将那弥天重压,好似抬高了一分。
“果然……”
道穹苍其实根本不怒。
与战之人,古井不波,污言秽语无法乱其心,苦痛魔欲无法拔其志。
这一点,年少时期的道穹苍,就已经做到了。
他在意的只有战时的细节,及时关注之中,自也能察觉到那术祖气息的出现。
正是这一时机的到来,令得朱一颗苟得残息,扯裂袖口,撕出一片血布,猛力扔上了天空。
“大堙灭术!”
道穹苍哪里会让金门偷术再次成型?
这玩意太难防备了,何况朱一颗施术速度,当世首屈一指。
一道星光应声飞掠而去,就要将那血布打成齑粉,将金门术法扼杀于摇篮之中。
“呸!”
朱一颗却啐出一口血沫,模糊的整张脸,还能挤出极为生动的讥讽:
“在我老朱面前,谁敢玩术?”
“跃然纸上!”
顷刻之间,大堙灭术的星光忽然消失了,道穹苍也消失了,整个圣域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