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壁炉的火快燃尽了,偶尔迸出几个火星,温度已经开始下降,屋子里安静极了。
眩晕的感觉再次袭来,好像血液一齐飙到脑袋上,隐心眉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得厉害。赛瑟此刻还在看着她,她不喜欢他眼里那种神色,于是干脆扭过头去。
“当你我面对面时,我没有称呼你为奴隶,”赛瑟重新开了口,“你知道为什么吗?”
“呃,为了让我感觉好点?”她说完就恨不得咬舌自尽,这回答简直不能太蠢。
“真对。别说皇帝,帝国存在的目的都是为了呵护你们这些人的脆弱情感。”赛瑟果然又挖苦道。
“到底是为什么?”隐心眉老老实实回答,“我真的不知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后怎么评价我吗?”赛瑟仿佛没听见她的话,自顾自继续说道,“或者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谈论我父亲吗?禁令是必须要有的,但你们以为我真的相信你们会因此而闭嘴吗?”
隐心眉没吭声。
“但是我不在乎,我真他妈不在乎。”赛瑟耸耸肩,“我实话告诉你,高高在上的感觉,大权独揽的感觉棒极了!我不在乎别人靠近我是为了得到钱还是权,因为我看透他们,我掌控他们。我了解帝国运行的法则,就像我了解我自己以及我的职责。”他突然走到她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但是你不一样,就像你说的,你大概从没对什么东西产生过热情,你他妈的也不在乎,不是吗?”
隐心眉点头承认。
“你是唯一有迹可查的隐底莲人,你父母还有可能活在世上,你的族人你的戳记,还有那些梦和预言——难道你不曾得过奇特的梦或预言?别告诉我你没有。如果这么多独一无二的标记都没有让你触动,那么你为什么要活着呢?”她想起那个约定号角,但是她没啃声,赛瑟在她头顶上咄咄逼人地继续说,“在我走进这个屋子的时候,我并没有把你当女人,也没把你当奴隶。我曾经把你看作敌人,但是我错得离谱,你不是奴隶,更不是敌人,”他弯下腰,对准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一条虫,一条不折不扣的虫,一条逃避责任躲在棺材板后面还觉得全世界都亏欠了你的不折不扣的可怜虫。”
她摇摇欲坠,觉得膝盖发软,头疼得厉害。羞耻感一波又一波袭来,她感到身上一阵热一阵冷,脑袋像被火烤,肚子里翻山倒海,她试图辩解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你在七岁的时候就该死了。”他轻轻地说,给了她最后的致命一击。
他毫不留情地扯下了她赖以为生的遮羞布,撕得粉碎。
日后回忆起来,赛瑟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就不记得什么具体的事了,就好像烈酒喝断了片,他可能还说了些什么但是她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就连潜意识也不能忍受这突如其来的耻辱,干脆自作主张地把那段记忆给掐播了。
“你听到这声音了吗?”赛瑟的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
“什、什、什么声音·······”她昏头昏脑,结结巴巴地说。
“你听——”
过了好半天,隐心眉才听到赛瑟说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唱歌,用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曲调悠扬婉转,奇怪的是,却分辨不出这歌者来自何方,此刻似乎就在屋子里,下一秒又像在地面的旷野上。
壁炉内的火完全熄了,寒意逐渐来袭,那歌声既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让她毛孔直竖,本能地握紧了腰间的剑。
“城里有什么吟游诗人或马戏表演么?”她前言不搭后语,舌头直打结。
“有也应该在监狱里,”赛瑟从书桌后面拎一把轮燧手枪,吩咐她,“拿上火炬。”
她服从了,他俩刚把火把拿在手里,就感到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刹那间,一股劲风袭来,墙上的火炬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