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马萨急于和乌迪尼家对阵,但是被葛文伯爵暂时劝住了。伯爵的理由很充分,虽然目前开战的理由和海战的优势都倾向与莫利斯家,但是战斗的胜败从来和这两者没有直接的联系。乌迪尼家就像丛林中的黑豹,洞穴中的毒蛇,就算是身强力壮的狮群从他们的地盘路过,也很难不被咬上一口。
夏金给莫斯利家的回信当天就收到了,信中没有任何开脱或是歉意,只是简简单单地说目前自己在缺少丈夫乌迪尼亲王的陪同下,一个已婚女子不方便孤身踏入其他家族的领地,所以愿意在珊瑚灯塔恭候莫里斯家的莅临。
很难相信这份邀请不是一局鸿门宴,但是他们不能直接开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第一发火炮被打响之际,他们就有可能彻底失去了三名人质的线索,因为在两方自由家族的混战中,人质是首先会被牺牲的。
伯爵对威盛凯毫无情感,但是他一向是个毕生追求效益最大化的精明人士,如果能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就能截获人质,那这就是笔非常划算的买卖;何况,伺机而动才是最灵活的作战方式,每次出击之前做好最坏的打算,布下最周密的网络,会比盲目打响第一枪更有胜算。
“塔妮好歹救回了一条命,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们当然有充分理由扛着火炮对他们发动全面袭击,但是别忘了,”葛文伯爵说,“我们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所有的自由家族都在旁观,如果我们完全应该动手,结果却被迫不得不动手,那么我们还没开打就几乎赢得了一半的胜利。”
雷马萨和隐心眉似乎都没有被说服。
“伯爵,我赞成你对人质的看法,”隐心眉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不过,当你‘说被迫不得不动手’的时候,我就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咱们不应该为了获得舆论支持,就把自己往绝路上逼,最后付出本来不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不是?”
“我也有这种感觉。”雷马萨接着说,“本来我已经被你说服,觉得先去灯塔和夏金见面探点口风是最稳妥的做法;不过,现在我反而不确定了。”
“我只是把最坏的可能性摆出来,”伯爵耸耸肩膀,那副轻松的神情好像在讨论晚餐准备吃什么,“等你们学会在安全的氛围中提前感受到绝境给你们带来的绝望时,那么你们面对任何局面都不会再慌张了。当然,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你,王储。”
最后雷马萨还是决定采用葛文伯爵的建议。
本来只有他们三个人的秘密会议,又加上了马尾藻船长。
“我和葛文一起去见夏金,”雷马萨说,“依迪莱和船长分别带领两队兵马,在外面接应我们。”
“不行,”隐心眉马上反对,“你不能去珊瑚灯塔,如果一旦你出了什么事,莫利斯家彻底输了。只要你安全,就算我们暂时溃败也总能挽回局面。”
“她说得没错。”葛文伯爵赞许地说。
“我和依迪莱一起去见夏金,”马尾藻把他的槟榔从右脸顶到左脸,然后又呸地啐出一口浓痰,“我能保护依迪莱,而且我早就想把那女人结结实实地揍一顿了。”
“我不能让我的未婚妻替我去冒这个险,”雷马萨不假思索地说,“去见夏金是我们莫利斯家自己的事。”
隐心眉感动地要命,她这辈子从没被人在口里和心中都如此珍重地放置首位,她觉得雷马萨说这话的时候就不再是个稚嫩少年了,根本就是个令她刮目相看的强而有力的男子汉。
“我当然是莫利斯家的人了,”隐心眉努力把感激的余韵咽回肚子里,“就让我和葛文伯爵一起去见夏金吧。因为,除了诸位,你们的手下对我并不熟悉,这点很可能会影响战斗突然发生时的接应配合;另外,毕竟我在威盛凯待过一段时间,所以我来面对夏金,可能会从她口里套出更多的线索。”
“你确定你真的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