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雷马萨的船在海上遭遇了坏天气,没有按时返回港口,隐心眉像丢了魂似的坐立不安。
葛文伯爵和马尾藻船长看到她这副德行,得意地互相对视,心里揣满了欣慰喜乐之情,好像他们俩自己就是雷马萨的亲生爹妈。
但是也有人在旁边看了一肚子气,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婴茉和沙佩。
还有人只是默默远观,既不喜乐也不恼怒,那就是腓烈南。
傍晚的时候,在距离踏浪雄狮号不远处的一处浅滩上,腓烈南推着婴茉的轮椅,并着隐心眉一起在散布,海风强劲透骨,嫣红的夕阳被山川掩了大半,留下遍地的暗金色。
原本隐心眉以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应该非常和谐,结果却截然相反。
“推我去那边。”婴茉直直地下命令。
“风大,那边太远了,不能去。”腓烈南的表情从没这么冷漠。
“那我要心眉推我去。”
“你不要拉上她,她在战斗中受了很大的亏损,身体还没回复。”
“腓烈南,其实我还行,能推——”
“不行。”腓烈南言简意赅。
隐心眉只好默不作声,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件不足为奇的小事,可是婴茉却气得要命,她原本苍白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你没有权利命令心眉!如果我的要求她愿意,那就不管你的事儿。”
“你的确不管我的事儿,”腓烈南平静地说,“可是我既然答应过婴队长照顾你,那我就不能由着你胡来。”
“七年前的事,没想到你还记得。”婴茉嘲讽地说,“我还以为你的记忆只有七秒呢。”
腓烈南没说话。
婴茉却突然红了眼睛,“你走吧,腓烈南。我和心眉在一起就行了,她会照顾我的。”
“不行,这事儿由不得你,你脑子不清楚,隐心眉有她自己的烦心事。所以,”腓烈南二话不说就把轮椅往回转,“我把你送回去再走。”
“我不要你管我!”婴茉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腓烈南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眉毛都没掀一下。
隐心眉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他俩竟然是这种关系?!”她暗自思忖,“看起来就是茉儿喜欢腓烈南,却被他拒绝了——七年?!不会是七年前就喜欢了吧!妹妹比哥哥感情外向浓烈多了······”
回到船上后,隐心眉其实很想找婴茉聊聊,不过一想到自己和她还没熟到那个份上,万一又惹着她生气岂不是得不偿失——目前看来,腓烈南和雷马萨是最让婴茉恼火的两个人,前者多半是因为拒绝了她的求爱,后者则因为他是阻拦隐心眉嫁给婴之白的罪魁祸首。
“自从离开威盛凯后,怎么人人都开始关心我嫁给谁,还个个都喜欢自作主张给我撮合亲事——看来,永恒之王的血之盟约已经开始运转……”
晚上隐心眉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连衣服也没脱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又是一个风雨交加的黑夜,她睡得迷迷糊糊之时,猛然听见有人开门,她抬起头,舱房外的走廊火把映衬着来人的身影,个子很高,看不清脸孔。
“雷……雷马萨?”她试探着叫出来,这么晚了以这种方式出现的肯定是他;可是她怎么感到一种没来由的害怕呢?
“雷马萨,是你吗?”
“是我。”
不对!这不是雷马萨的声音,但却出奇的耳熟,这个声音是……
“赛瑟!!”
隐心眉大惊失色,来人竟然真的是赛瑟!黑钻石般的双眸,总是略带嘲讽的微笑,精雕细刻的双唇,欣长挺拔的身材——除了威盛凯的皇帝还能是谁?
她猛地跳下床,拾起卡宾枪对准了他,“你怎么进来的?谁放你进来的?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