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点燃的蜡烛。
最高的那位圣童是领头,他走在最前面。
在往日这些工作应该由亚施塔神庙的祭司们担任,但是赛瑟在赫理事件之后就把祭司们全部暂行软禁在神庙中,让云宫圣童来替任其所有职务——虽然苏请先生强烈反对,但是终究拗不过皇帝的旨意。
圣童之后,十二个乌迪尼家的死刑犯按照处决的次序,依次而出。
夏金不在其中。
每个死囚都有两名哨兵陪伴,并且所有的死囚都被蒙上了眼睛——这是陛下对他们宽容的慈爱表现,免得他们看见可怕的处决现场而发生昏厥或者抽搐等情况,会让死亡变得更加漫长而痛苦。
除了塞瑟和婴之白,其余坐在铁座上的皇室贵族,所有人的脸都白得像裹尸布。魏南机械得扔掉了自己的雪茄,尽管只抽了一般;而司法大臣和海军元帅则双腿不住地发抖,幸好有椅子接住他们,否则真的可能瘫倒在地。
皇帝显得无动于衷,脸上却有一种匪夷所思的笑吟吟的温柔表情,他那双黑钻石般璀璨耀眼的眸子因宽容和柔和而显得越发魅力四射了。
可是婴之白的表情和所有人都不同,他黝黑刚硬的英俊脸庞此刻竟然有淡淡的红晕似乎要从双颊的铁青中渗透出来。
果然,他看到了令他多年以来的生活如临地狱般的那个女人。
在所有的死囚纷纷面对精金王座跪倒之后——每个囚犯身后都有一位挎着大刀的侩子手——从小监狱的大门中最后走出来一位满脸胡须,赤裸上身,连脸上都纹满了可怕图案的面目凶残的壮硕男子。
他赤着脚,只穿着一条脏兮兮油腻腻的布衬裤,左边配着一把大刀,插在鞘里;右手拖着一把沉重的大铁锤,他的左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双手被捆的女人,这女人的脑袋倒垂往下,长长的头发随着脚步而摆动,将她的脸孔遮得严严实实。
这女人毫无疑问就是夏金!而扛着她的正是即将将她处死的侩子手的头儿!
领头侩子手每走一步,他右手那柄沉重的铁锤就在地上划出一道更深更长的沟壑,这刺耳的金属拖地声让婴之白浑身一阵阵地直打哆嗦。
侩子手走到断头台的搭坡下,用几乎是很温柔的动作把肩上的女人卸了下来。
所有人看到这女人都被她的美貌震惊了,而且她竟然没有戴眼罩。
人群再度发出嗡嗡作响的窃窃私语声。
婴之白情不自禁站了起来,他的脸已经从泛红变成了惨白,他一步步走到了花岗岩宽台阶的前段,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整个人看样子就要摔倒了。
婴茉似乎想要把他叫回来,可是却被赛瑟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皇帝的眼色明明白白地告诉她由着他去吧。
夏金就像中了电击一般,立刻从搭坡上抬起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这两个人的四目终于相对了。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诺大的公民广场竟然能如此鸦雀无声——再迟钝的人都看得出这名女囚犯和他们了不起的枢密使公爵大人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
夏金挣扎着想站起身,她似乎忘了自己的双腿早就已经断了,她边哭边费力往上爬,看那绝望悲愤的力量,她几乎是想要爬到婴之白的脚下去。
侩子手看不下去,他把夏金扶起来靠在断头台的边柱上,让她的脸正对着皇室看台。
“婴之白!婴之白!”这个如此凄惨又如此貌美的女囚疯疯癫癫地狂吼着。
她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广场的上空,比夜莺的悲鸣还令人哀婉叹息。
人群之中那期待死亡渴望鲜血的狂欢氛围不见了,每个人都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悲哀和恐惧。
婴之白没有说话,他直直地站在那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那女人,仿佛早已化成了毫无生命的雕像。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