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处火辣辣地痛。
痛,痛,即使之前军医已经用鱼线和火苗烧封了伤口,但是无时不刻地,赛瑟仍旧感觉到焰苗在舔舐着右侧腹部,感到整个上半身都像是在烈火中枯萎。
赛瑟自从被隐心眉扛到莲花客栈的客房中去之后,中途就醒了好几次,有时候是被活活痛得清醒过来,那苦楚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在细条慢理地割着他右侧肋骨出的皮肉,他知道自己又出了很多血,可是他不在乎。
有时候则是因为担心,然而,当他在混沌不堪的剧痛中看到隐心眉那为他忙前忙后照料伤口的身影,他那悬惶不安的心就顿感安然,于是便再度昏睡了过去。
他的视力昏暗,四肢瘫软,耳鸣轰轰,痛苦似乎已经减弱了他所有的感官,赛瑟只感到很多人在自己周围忙进忙出,那些重重叠叠,陌生无比的人影。
赛瑟不想看到他们,他本来就是个没耐心的人,于是他等啊等,终于等到隐心眉回到他的床边,他不知道从哪里积攒出的力气,竟然能一把抓住她的衣角,气若游丝地低语,“让他们都离开,但是你留下……”
做完这些就已经耗费了他仅存的余力,赛瑟感到隐心眉身上特有的暗香钻进了他的鼻子,他嗅到她芬芳的气息,她的卷发垂下来,轻抚着他冷汗涔涔的脑门,她那凉软的指尖温柔地拂去他满脸的汗珠,他听见她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
“你的伤口又裂开了……还好这里的医生还活着,莲花请了他过来;但是没有鱼线,愈合药剂还缺了一味草药,罂粟汁子已经用光了,”赛瑟能感受到她的双唇挨着他的耳垂,湿软的气息让他在痛苦中感到慰藉,“我要离开一会去隔壁村子买回来,很快就回来……”
赛瑟只感觉她像鸽子一样在自己的耳边咕咕做声,他的意识早已模糊不清,也懒得弄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可是离开这个词一下子让他清醒警觉了起来。
“不,别离开,”赛瑟几乎是带着哀求的口吻,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拦住她的去处,“别离开我……”
隐心眉被他疯狂的举动唬得一怔,只能赶快把赛瑟重新按回到床上,“好好好。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
“在这陪着我,否则……”这个男人简直了,都半死不活了还有力气威胁她,“否则你前脚出门,我后脚跟着……”
“真没办法,算你狠。只是,”隐心眉哭笑不得,“赛瑟你到底是狮子还是猎狗?”
他不想和她多啰嗦,因为每多说一句话都会让他元气大损,此刻他只渴望靠近她,汲取她的美好和温软。
赛瑟伸出胳膊,覆在她的手上。
谢天谢地!
这个笨女人这回终于开窍了,她握住他无力的手,紧紧攥住,十指纠缠之中,一股热流从她的手心传入他的体内,那电击一般的酥麻之感让他觉得惬意。
“躺下。”他小声道。
隐心眉乖乖地照办了,她在他面前从未如此温驯过。赛瑟挪动着身子靠近她,把头靠在她的胸口,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腰上。
他深吸一口气,用身心感受她的柔软和馥郁,觉得自己好像漂泊的孤帆找到了终可停泊的港湾,灵魂与身体都仿佛进了伊甸园。
自从受伤之后,赛瑟这才感到自己得到了真正的治愈。
她的身子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神奇魔力,只要他将她揽在怀中,那慰人心肺的暖意,美妙无比的触感和身心宁静的意蕴都会像一朵朵奇异的治疗之云将赛瑟整个人密密匝匝地包裹住。
他的灵魂在她的氛围中徜徉,一切美好的,舒适的,甜美的,柔和的与芬芳的感觉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这种感觉太奇妙,太不可思议,他痛苦似乎在一秒钟之内就已烟消云散。
我需要她,极度需要她,这种渴求我这辈子都不曾有过,我根本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