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心眉爱怜地轻抚着他的脸庞,忽然回想起之前在威盛凯首都的时候,赛瑟携带众多皇亲贵胄在城内巡游的那一日,那时候,连天上的太阳也不如他光彩夺目,那样不可一世,那样美不胜收,好像造物主把祂灵里最荣耀最惊世的美感都倾注在赛瑟一人的身上。也许她就是从那一日就爱上他了吧?
不,也不是,应该是更久远之前,是在镜湖行宫。隐心眉又想起了她在昏迷痛苦之中被模模糊糊地带到了那个陌生的地方,当时她饱受侮辱,身心俱溃之时,是他不顾世俗不顾礼仪,把她带回到行宫藏匿了起来,每天为她默默地擦拭复活药膏,然后再默默地离开,在那七天之内,他们总共就没说几个字。
我大概是在初遇的那一瞬间就爱上了他,隐心眉在心中终于对自己承认道。
“你在发什么呆?”
赛瑟的声音把她从回忆的海洋中捞了起来,他握住她停留在他脸颊上的手,犹豫了片刻,再度轻声发问,“心眉,你真的真的爱我?这是实话,不是敷衍吧?”
“不是。我爱你,真的真的爱你,”他脸上的表情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令她心疼,她凝视着他深渊般的黑钻双眸,刹那间,仿佛自己堕进了他的回忆之中。
隐心眉仿佛看见,在血与火的海洋中,五岁的赛瑟在战场上堆积如山的尸体残骸中前行,跌跌撞撞地奔跑在血海之中,对着远方模糊不清的背影哭喊着。
“父亲,别丢下我,父亲——”
接着另一幅画面出现,十几岁模样的少年赛瑟跪在一个绝美女人的尸体边嚎啕大哭,“你答应我要看到我娶回维洛戈萨最美丽的新娘,可是母亲,你撒谎了,你骗了我!你竟然这样就离开了我……母亲,你为什么要狠心抛下我……”
隐心眉的心被他的哭声揉碎了,情不自禁也留下了眼泪,她踏过时光的长河走过少年赛瑟的身边,把哭泣的他搂在怀里,轻轻抚慰着他的后脑勺,她感到自己的心和他的心虽然隔着胸膛但是也融为了一体,她感受到他无比附加的极端痛苦,她的心和他一起正在剧烈的抽搐着。
她开始嚎啕大哭,可是那少年在她怀中却逐渐变得更加高大更加有力,一双温暖坚定的胳膊刹那间抱住了隐心眉,这时她只听得有人声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心眉,你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
隐心眉被这声音拉回到了现实,她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刚才无意之中看着赛瑟双眼,走到了他心底最痛苦的回忆之中,眼前的他并不是那个绝望嚎哭的孩子或者是少年,而是一个面露疲乏与忧愁之色的绝美男子,然而看着她的双眼却带着异乎寻常的热情和坚定。
“你怎么了?”他轻轻摇晃她的肩膀,满脸压抑,“怎么好端端地就哭了?”
“对不起,”隐心眉抽泣着,擦去脸上的泪痕,“我刚才忽然回想起一些事情,所以就哭了……”
“你可是个很少掉泪的人,”赛瑟怀疑地看着她的脸,“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说实话。”
“真的没什么。”隐心眉不想勾起他的痛苦记忆,“我就是有感而发,毕竟我也是个女人,偶尔情绪上来了,哭一哭也是很正常的。”
“好吧,你有理。”赛瑟笑了,然而转眼间他的神色又变得严肃起来,“那么……你……”
“你什么时候像个老太太一样这么啰嗦了?”隐心眉明白他的心思,破涕为笑起来,“我说过我爱你,难道你要我拉着喇叭在军面前喊一百年你才安心吗?”
赛瑟脸上的疑云终于被她的这句话给彻底驱散了,隐心眉从没发现他的脸这样明朗过,就算那黑眼圈、红血丝以及胡渣正在侵蚀他原本举世无双的美貌,可是赛瑟本人此刻就像被天堂之光照射过一样,即使在以前在威盛凯盛大的阅兵仪式上,那头戴皇冠,盛装出游,骑马阔步,权杖在手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