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瑟沉着脸伸出右手,狮踏蛇钻戒的光芒立刻像骄阳般光辉灿烂地倾泻而出,这光照耀在整副彩锦的面上,好像镀上了一层白金色的亮波。
围绕在画中囚笼周围的黑暗被这亮光照得无处可逃,能清晰可见地看出,仿佛一条暗藏在黑暗之下的大蛇愤怒又恐慌地在底下四处爬行,像是要找个更加死寂黑暗的巢穴把自己彻彻底底地隐藏起来。
帷幔本身极速膨胀起来,狮塔蛇钻戒的光越变越亮,闭上眼睛都能感到那刺疼的炫目,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帷幔中的黑暗此时孕育出了两只巨大的爪子,隔着彩锦的面在拼命地抓挠,像是那邪恶已经被光逼得无处可逃,就要突破空间的限制从帷幔中破壳而出。
“埃尔,出来!”赛瑟大叫。
刹那间,他口里的话实实在在地变成了一把锋利的火剑,猛地向帷幔劈杀过去,只听得一声凶暴凄厉的咆哮从幔子中爆发出来,黑色腥臭的浓血从幔子下方渗透而出,滴落在青金色的地面上,汇聚成一滩黏糊糊的肮脏液体;紧接着又是一声声刀剑砍在铁器之上的震耳铮鸣,仿佛什么坚不可摧的牢固束缚在极力之下终于被摧毁了,一具黏糊糊的人形躯体宛若从天而降似的砸在赛瑟他们的脚前。
于此同时,那帷幔被撕裂成了两半,一股黑烟从中飞出直到飘散不见了,原本其上绣着的巨大铁笼和石柱此刻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那黑色的底面也变成了泛黄的白色。
地上的人双手撑着爬了起来,可是他太虚弱,紧跟着又倒了下去。他和赛瑟之前透过帷幔在灵里见到的一模一样,淡蓝色长发乱得像肮脏的拖把头,在胸口和背部贴成打结的两大团,左腿自小腿肚往下都变成了长着粗毛的黑红色羊蹄,右腿兽化的程度更深,已经蔓延到了膝盖。两只翅膀从根部起已不同程度地变成了布满了血丝的暗红色膜翼,那没兽化部分地羽毛也已经掉落了一大半,暴露出脆弱的白色皮肉
最惨的是他的左翅,兽化的膜翼被撕裂了大半,剩下来残膜几乎支撑不住原本的大半截羽翼,沉甸甸得像是随时会掉下来。
“埃尔……”雷米尔伏身半蹲。
那个叫埃尔的神使听到自己的名字,黏糊糊的眼皮费力挣扎,双肘面前支撑上半身,坐了起来,他看起来比刚刚从雕像中释放的雷米尔惨多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不是大大小小血淋淋的未愈伤口,就是褐黄灼状的大面积焦痂性烧伤。脸上也是两道从鬓角划到下巴的巨大伤痕,像是被刀子劈头盖脸毫无遮挡地砍了两下。
“埃尔,你还记得我吗?”雷米尔扶着他苍白嶙峋的肩膀。
“雷米尔,我的同伴……”埃尔勉强露出笑容,不料嘴角却渗出细细的血珠,“你救了我。”
“救你的是赛瑟,他就是那个拥有约瑟戒指的凡人。”雷米尔说。
“约瑟的戒指?”赛瑟惊讶道。
“是的,你手上的就是。”雷米尔回答,“不过你不知道并不奇怪,没几个凡人知道它的名字。
赛瑟没有回答,只是不由自主地注视着埃尔孱弱颤抖的眼皮,指望从那双濒死灰暗的赤金色眼瞳中察觉点什么,就是他之前在帷幔中所感受到的强烈冲击和领悟,可是他失望了,埃尔只是无神地扫了他一眼,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随后就倒在了雷米尔的怀里。
这一个比上一个还令人厌恶,但愿你们被雷劈死。赛瑟心想。
“我之前答应过你,只要救出埃尔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雷米尔说,“四百年前,我们在这里巡查的时候,发现有天梯出现的迹象,这是很不寻常的。如果天梯的出现不受控制,就意味着任何人都能踏上天梯进入三层天。伊西斯是创世之初遗留下来的女魔,而且每次天梯出现的位置都恰好在她的水牢上。尽管被关了快八千年,但是看样子伊西斯依旧没有消停,她在黑暗中蠢蠢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