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被清空了,没有任何异样的虫兽声,反倒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奇怪。”上尉停了下来,端详着手掌中的设备,那其实是一个卫星定位,他抬头看了看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云,可深夜里的云又和白天高原上的云不太一样,仿佛那只是一层厚重而浑浊的浓雾,把月光拉扯成白色的束带,他皱眉说,“我们的卫星定位出问题了。”
他把屏幕亮给其他四个人看,画面里是分层设色的地形,他们正在一条西北——东南走向的峡谷之间,闪烁的点就是他们此刻正站着的位置,上尉说“从走进冻土层开始就不对了,有时候我们走了二十分钟,我在这个比例尺下应该要看到很明显的移动了,但是它始终不动,又在某个时刻忽然出现到前面的地方了,而且,”他吸了一口凉气,“两次坐标之间的距离显示,在刚才二十的分钟里,我们走了八十多公里。”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沉寂了许久之后终于有一个人问“会不会是山里信号太弱了?”
上尉摇了摇头“卫星定位和网络信号是两个系统,卫星信号出问题的话,难道说真的有那么强的雷暴么?”他思索着,索性按掉了定位,冷冷地说,“这里不对劲,我们快点赶到。”
再次出发后没有人再提起关于卫星的事情,但总是一层阴影蒙在了所有人心里,上尉及时地说“这种时候什么都别想,走就行。”他们把行进速度再次提快,几乎是盯着脚下走的,因为还是要时刻留意碎石和冰晶。
行进途中路过了一条暗河,所有人都听见了水流的声音,可是在月光还能照下来的夜里,却根本看不见本应该反光的湖水,再走一段路后,水流的声音又彻底听不见了,好像是所有人的集体幻觉,上尉说别管。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上尉踩到了骨头。
“我们到了。”他伸出手示意大家停下,声音里有些兴奋,他让其中一个人从行军包中取出设备去测洞中的空气成分含量,那个人便去了,上尉蹲在洞口对着一具骨头端详,的确是人的头骨和肋骨,大小和比例都接近一个成年人,但是看肩宽应该是女性,他又看了几处,似乎都是如此。尸骨的尾部不能保证说是蛇,但也应当是某种脊索动物。
那个人还没回来,后面有人问“老大,你看看定位?”
上尉这才想起来刚才把定位关了,他从口袋里取出后打开,看了一眼后只感觉背脊一凉。
他把卫星定位给那些人看,所有人不寒而栗,他嘶了一声后说“我们在一晚上走出了两百多公里?”
刚才问的那个人说“那我们现在在哪?还是原来的山里吗?”
那个定位中只显示地势与地形,并没有标记地区名,而上尉不置可否,许久后才说“这个地方,是那愣格勒峡谷,也被称为‘死亡之谷’,或者‘地狱之门’。”
几个人都看着上尉,上尉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死亡谷从布伦台到沙山,长度跨了一百零五公里,我们现在在中部的边缘。”
“卫星对吗?”有人问。
上尉站起身后环顾四周,这里是更加纯粹的玄武岩地貌,极远处有粼粼的微光,应该是河流或者大片的冰晶,他说“从地貌上来看的确是像那愣格勒,而且你们仔细看。”
众人随着上尉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逐渐看清了漆黑的地面上有一个一个凸起的小包,仔细看才能够分辨,那些是牲畜的骸骨。
“之所以叫死亡谷,是因为很难从这里走出去,这一带很荒凉,偏偏这个谷地里能找到茂盛的植被,野生的牛羊会来这里吃草,不知道为什么都死在里面了。它的传说最有名的应该是上个世纪,一个牧人的羊群误入了这里,当地人都知道这个地方不能进来,但他想着羊群,还是跟着进去了。但他进去后就没有出来过,失踪了几天后,他的羊群从另一侧出来被人发现了,人们后来在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