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慢?”
把着舱门,林浩霆奇怪问道。
苏烁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跟那个通缉犯其实并没有聊太多,拒绝了加入暗黑圣骑,史塔克也没多说什么,只留了个独特的联系方式。
拒绝邀请,是因为那一群以杀人为乐的疯子。
他从不介意杀人,但也从没有把杀人当成乐趣,杀人仅仅是达成某项目的的过程,至多能跟艺术联系在一起。
接受了联系方式,是因为对史塔克的真实身份有那么一丢丢的好奇。
外表沧桑落魄的中年大叔是个女人。
不是神识识破了晶脑程序的伪装;每个玩家的造型虽然是程序做出来的,但在游戏世界里就是真实的。
这仅仅是他的直觉。
他的直觉一向准。
“走,喝酒去!”
林浩霆老脸拉的比驴长。
最自豪的一项纪录被苏烁打破,不单单是被打破,是又一次被碾压。
这滋味,跟被绿了一样。
心里有火,可又不敢冲苏烁发。
林浩霆一脚揣在酣睡中强光头的大屁股蛋子上,把将近两百斤的大个子从床边踹进床里,足足横移了四五米。
“艹你媳妇儿!”
强光头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干嘛呀!”
睡了五六个小时,这货还没醒酒呢。
“起来吃宵夜了。”
林浩霆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下脚有点狠,“你不饿吗?”
“呃?”
强光头揉揉屁股,“真有点儿饿了,还是兄弟你对我好。”
“当然了。”
林浩霆脸上不红不白。
……
走在街上,全息技术模拟出的夜空里繁星璀璨,已是深夜。区,某条小街上烟熏火燎,烤架上翻滚的大肉串渗出肥美油脂散发出诱人香气,一溜儿七八家路边摊前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来到最后一家烧烤摊,摊主热情招呼。
只要按时交费,血手帮吃喝照样付钱,一毛钱都不会差,信誉好的很。
一张油乎乎的长方矮桌,几个马扎,三人围桌而坐。
两个手下忙里忙外,布置碟子筷子,几大扎啤酒摆上桌。
强光头是地头蛇,林浩霆也是这里长大的,很多人都认得他俩,不时有人过来恭恭敬敬的打个招呼。
不敢同坐,但都瞄几眼苏烁。
这么帅的小伙子,强老大换口味了?
留心观察,似乎又不太像,强老大态度殷勤,亲自给倒酒扒蒜,倒是好像那个帅小伙儿换口味了。
一大把滴着油脂的肉串上桌,三人举杯。
强光头挺脖子喝下一大扎啤酒,撂杯打了个嗝,眼睛重新放光。
透过来了。
撸着串,嚼着蒜,喝着酒,光头话多,倒也不冷场。
苏烁瞥了一眼墙角。
阴影里蹲着五六个半大孩子,正望着烤架上翻来倒去的大肉串流口水。
强光头说道“当年我跟浩霆、二虎子几个就像这些孩子似的,蹲在旮旯里等着人走,好捡人家剩下的吃;要是碰上一桌只喝酒、不吃串儿的傻逼,我们就乐得跟过年似的。”
一句话勾起陈年往事,林浩霆加入话题,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大发感慨。
说起趣事哈哈大笑,说起伤心事摇头叹息,说起当年哪个兄弟怎么死的,又眼含泪珠举杯敬天。
苏烁也不插言,只默默听着。
这种从小患难、生死与共的兄弟情义最难得。
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
人间情意千万种,唯有兄弟最难得。
他虽已心如止水,也愿为这世间最难得的兄弟之情干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