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船舱房间外的世界始终处于寂静当中。
房间内两人此时一个正安静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杯子,目露沉吟,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另一个则一直站在门口附近,目光紧紧盯着房间橡木材质的厚重木门,时不时又会低头看一眼脚下涓涓流淌着的黑绿色“污水”。
就算不考虑身下船只此时的平静,单看这些源源不绝渗透而来的液体,他就已经对伯尼刚才说的那句话非常认同了——
他们很大可能于刚才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这种转移显然不是教会的作为,但如果是海族的手段,为什么它们没有下一步动作?
被拖住了?
还是说海族认为只用这些液体就能够解决他们两个?
心中思绪很乱,表面上埃利诺则有些迟疑地探出手中握着的一柄长剑,轻轻触碰了一下脚边那些液体的存在。
锋利的剑尖表面甫一与液体接触,就迅速蔓延出了一抹霜白之色,而不过眨眼时间,这种色泽就已然抵达到了长剑的握柄区域!
手心因长时间握着剑柄而溢出的汗水迅速发冷,甚至已有凝结趋势,埃利诺因此慌忙松开手。
于是就见这柄本该很沉重的长剑保持着他松开前的姿态凝固在了原地,表面那层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加重,最终将这柄剑完全冻成了一柄冰剑。
房间内的气温还是很正常的,因此这柄剑诞生后开始缓缓向外散发出阵阵白霜般的雾气,如同人在冷冬时呼出的气体。
埃利诺被这种超自然情况吓了一跳,脚步飞快远离地表流淌着的污水之余,又看了看不远处那扇木质大门,彻底熄灭了出去一探究竟的心思。
“我们不会被困死在这里吧……”他随后语气茫然地问了一句。
这种液体外面肯定不少,同时拥有这种液体的环境也在他的知识范围之外,对于眼下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埃利诺简直一头雾水。
“按照敌人的计划来说,将我们困在这里是必须要做到的,”
坐在那里的年轻神父回应他,“死倒是不太可能。”
年轻神父语气上没什么波动,那种沉稳的气场让埃利诺内心稍感安慰,同时却也更加纳闷。
“您的意思是说,海族这次袭击目的只是将您困住?”
知晓海族会针对伯尼这件事后,再去推测这种针对的原因是非常容易的。
毕竟船壳镇的事情才刚刚过去,而其中所显露出的那种防御措施又那么明显。
但这位为什么会认为海族只会选择困住他,而不是杀了他?
毕竟相比于困住一个带来威胁的敌人,杀掉他才能更令人安心吧……
“别被眼下的表象所蒙蔽住,埃利诺,事情发展到现在,海族的首要目的已经并不在于我了。”
坐在那里的神父说着,似乎不打算再思考下去了,于是就见他将手中杯子撂下,继而起身走向不远处的行囊所在。
埃利诺以为伯尼打算要收拾一番这些因为刚才强烈震动而散落一地的包裹,因此也没在意这个行为,他反而更意外伯尼口中的那句话。
目的已经不在于他了?
这句话让他感到很茫然。
那海族这次行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埃利诺并没有问出口,只因他突然见到走到行囊处的伯尼正从中抽出一柄纤长的细剑在低头仔细打量。
“您打算做什么?”他见此有些心慌。
对方的架势看起来就像是准备外出找敌人打上一架似的,然而真要这样似乎和出门送死没什么区别。
“如你所见,我准备出去看看情况。”
年轻神父说着,突然又叹了口气,然后将手中那柄细剑扔回原地,似乎对此并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