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关于景元帝试图嫁公主和亲的言论越演越烈。
有赞同议和的,觉得送公主和亲能缓和两国关系;
有反对主站的,认为北越狼子野心,不可能因为区区和亲就打消南下念头。
双方争执分外激烈,在朝堂上也吵成一锅粥,文臣武将几乎要动起拳头来。
可是稍微懂点政事的人都能看出来,此事尚无定论,因为真正能左右此事的几人,都没有表态,现在的吵嚷也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再看高处龙椅上的景元帝,也是一脸的高深莫测,最后等到大臣们吵得面红耳赤了,才抬抬手,不冷不淡地说此事容后再议。
那就是没有否认的意思。
朝堂上不少臣子都琢磨出景元帝的意思,消息传回后宫,一众妃嫔皇子公主竟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同情。
叶语虽说行事谨小慎微,但她的存在仍然让整个后宫都无法忽略,她是太子的胞妹,唯一的嫡公主,就算受宠如六公主叶谧,也越不过她去。
现在这位尊贵无双、皇后所出的嫡公主,却要远嫁北方苦寒之地和亲了,听说那些北越人餐风露宿、茹毛饮血,乃蛮夷之人,全然不懂中原礼仪,朝阳公主这朵娇花去了北方,不知道要怎样嗟磨枯萎呢。
此时,贵妃宫中,传来阵阵笑声。
叶谧如稚儿趴在周贵妃膝头撒娇,咯咯笑声震得头上步摇轻轻晃荡。
她娇美脸庞犹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但这天真里却掺着说不出的狠辣。
就像她在听完叶语可能的未来后,当场笑得直不起腰来。
过后还状似惋惜地说了句:“太可惜啦。”
语气轻快,听不出可惜,倒是让人只看出幸灾乐祸。
周贵妃轻轻拍了她一下,责怪道:“收敛些,被旁人听去了怎么好?”
叶谧不在意地拨弄衣服上的流苏:“能被谁听了去?这在母亲宫中,莫非这殿内的奴才,还胆敢出去嚼舌根子不成?”
她瞪圆娇眸,在殿内扫视一圈,一众宫婢纷纷惶然低下头去,不敢与公主对视,生怕招来不悦,便是一番打骂。
叶谧见状,反而更加得意,认为自己很有威仪。
“母亲自然有母亲的道理,你就不能好好听着吗?”
熟悉声音响起,七皇子叶许随之迈进来,见到周贵妃,还像模像样地拱手一礼。
少年身量长开不少,眉眼与叶谧极其相似,不过他显然要比叶谧沉稳许多,唯独笑起来时脸颊上的酒窝,破坏了那份沉稳,多了些少年的意气与纯然。
周贵妃见了小儿子便忍不住脸上带笑,连忙招呼他过来,对他嘘寒问暖。
叶谧也气得从地上跳起来:“叶许!你才比我大多少?竟然教训起我来了!”
叶许不紧不慢走到她身旁,斜睨她一眼:“大一个时辰也是大!”
叶谧气得不行,扭着周贵妃胳膊要她做主。
“好了好了,兄妹俩不要吵架,你们一母同胞,应该相亲相爱才是。”
周贵妃故作严肃地训斥两句,见女儿嘴翘得老高,也故意没去哄。
她叫叶许过来,眼里止不住的笑意:“听先生说,我儿近来课业有进步……”
她话还没说完,就先眼尖看到叶许脖子上的一道红痕,惊得立刻起身,怒道:
“这是怎么回事?谁伤了你?”
叶许捂住脖子,笑得有些讪讪。
“近来跟武学师父练剑法,不小心伤到了,我见伤口不深,便没有处理。”
周贵妃又是心疼,又是气恼,要不是叶许阻止,怕是要把他的武学师父叫来训斥一番才能解心头之气。
她对叶许的忽略伤口也不满意,叫宫婢拿来上好的伤药,亲自为爱子上药。
伤口并不像叶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