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回避少女清澈的眸子与炽热的眼神，潘启玉低头在她头顶轻吻了一下，心底发出了无声的叹息。

“玉哥，你不开心？”沉寂了许久的贺川忽然开口道。

明知贺川在以神识心音与自己对话，可潘启玉的心头还是微微一颤，本能的看了苏梓昕一眼。

沉默了片刻后，潘启玉不答反问：“你的阿雅, 也会为你如此吗？”

贺川摸了摸下巴：“不太好说，男女之间的情感最是复杂，情到浓时，可以随时为对方而死，情断之时，恨不得对方立刻去死。

我跟阿雅这会儿正处于热恋期, 她很看重感情，性格又非常执拗, 若是为了救我, 应该会欣然赴死。”

“那你呢？你也愿意为了她，或是你的其他女朋友们放弃生命吗？”潘启玉追问道。

贺川咧了咧嘴，露出了狡猾的笑脸：“这就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以我如今的实力和玉哥您这位大靠山的存在，通常情况下，无论阿雅她们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我都不至于在救她们的过程中丢了性命。

若真遇到了必死之局，就算我咬牙冲了上去，也是白白送命，没有办法救下她们，与其如此，不如卧薪尝胆，奋发图强，日后在找机会为她们报仇。”

贺川说罢，小意的看着潘启玉的脸色，见他沉默不语，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到底, 其实就是不愿。风风雨雨这么多年, 很多事情早就看淡了，如今我只想做个庸人，享受生活，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

贺川这话说的很诚恳，潘启玉终于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我很享受与她恋爱的愉悦，喜欢她干净的眸子与一腔热血，可当她说愿意为我而死时，我一点都不开心，因为我并不愿为她放弃自我与生命，她的想法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贺川眨了眨眼，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玉哥，其实你根本不用有这么大压力，有什么样的实力说什么样的话，以你的本事，就算嫂子把天捅出个窟窿，你也有法子给补上。

在你这里，愿不愿意为嫂子放弃生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需要玉哥你付出生命才能解决的事情压根就不存在。

这就好比很多女孩子总喜欢问男朋友自己和他妈掉河里先救谁一样，这世上根本不存在需要玉哥你拿命来换嫂子的情况。”

潘启玉微微摇头，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我不是神，无法解决这世间所有的不公，可她却拥有着一颗博爱之心，希望通过燃烧自己来照亮这世界的每一处阴霾。”

说到此处，潘启玉的眼中多了一抹极为罕见的茫然：“一步步走到今日，我看了很多，做了很多，已经累了，如今我只想做个普通人，享受生活，不问世事。

可不知为何，我却被她深深的吸引，她是个与我截然相反的人，干净而纯粹，坚定又执着，修为十年未得寸进却不气不馁，心怀苍生为之赴死而无怨无悔。

我们根本不是同道。

如今神国现世，来日必将搅动风云，以她的心性一定会参与其中，我可以护她无恙，于乱世中独善其身，却并不能帮她实现理想。

我们之间的结局，或许已经注定。”

贺川咽了口唾沫，试探道：“玉哥，你这是打算……和嫂子分开？”

潘启玉没有出声。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贺川在心底呐喊出声，却并不敢将这话真的说给潘启玉听。

半晌，潘启玉终于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我还要再好好想一想。”

……

李逸仙收起了往日那玩世不恭的神色，带着审视与肃然看向了苏梓昕。

李逸仙知道，方才的那些话都是苏梓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