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茶叶是用石罐封着的,不过还未掌心大小。半饼颜色稍暗的茶叶躺在里头,很明显是陈茶叶。
沈扶月抬手温杯,道“再不喝日子便久了。即使是什么名贵茶叶,过得太久,也就没有那个价值了。”
盏底的茶叶随着汩汩滚水沉浮,清香气四溢,略微一闻就能称沁人心脾。
第一杯是奉给秦祁的,第二杯再给曲然。
秦祁低头啜饮一口,入口没有陈茶的晦涩,反而清冽醇香“是好茶。若你平日里喝的都是这种茶叶,那倒是委屈你喝那种茶了。”
曲然喝了两口,道“那师姐这是什么茶啊,我想购上两斤——”
说着,她特意停顿了一下,看向秦祁“好孝敬师父。”
秦祁不动如山“乖。”
沈扶月这才拿起最后一杯,倒是没喝,只放在手中把玩,几滴清茶随之溅在她袖口“这茶饼是别人送我的,他只和我说……这饼茶后,我便再喝不到这种味道了。”
曲然侧头看她,故作震惊道“这么珍贵吗?那师姐更应该好好珍藏才对!”
沈扶月看出来这人演出来的神情十分的假,唇角勾了勾,把手中茶盏扔在桌上,声音轻快,像是水流过“可惜他从来不问,我到底喜不喜茶。”
秦祁指尖一紧,抬眸望她。
正巧沈扶月也看向他,秦祁一瞬间便明了,这是说给自己听的。
曲然歪头“那么那个人岂不是会很伤心?”
沈扶月摇头“怎么会,这世上,多的是人愿意当他的茶友。”
秦祁也把茶盏放下,笑吟吟的看沈扶月“想说什么直说,拐弯抹角的做什么。若是让人会错意了,那不就得不偿失?”
沈扶月也看他,道“师父若是想知道什么,或是想问什么,大可以直接来问我,何苦在经过旁人的眼旁人的口来徒惹两人不快。”
此时,静悄悄的船外传来一声清亮悠扬的女声,婉转唱着“青丝暮雪,望君怜我朱颜尚在,怜我只影徘徊。不慕鸳鸯双飞,不羡佳偶成对……”
赤阜人说话调子软,声音也软,唱起曲来更是缠绵悱恻。与之相呼应的是周围买卖声和笑声,像是画卷里的水乡。
秦祁私下的动作被人看穿,在沈扶月目光里后知后觉出来两分尴尬,轻咳了一声“正巧路过而已。”
这话沈扶月明显不信。
秦祁嘶了一声,理直气壮得道“从这条水路走,下午就能直接到昌郡,至少少了一半的路程好嘛?”